正月十五,元宵节,就在李自成率部进入太原城的那一刻,朱彦新在乾清宫摆下了宴席,宴请逃难来京的晋王朱求桂、代王朱传、沈王朱迥洪。
“三位皇兄,自朕继位至今,我们已有十六年未见了,朕很是想念你们啊,来,大家先满饮一杯。”
身为主人,开场白的话,还是得先说上一说的,不过,朱彦新并没扯什么长篇大论。
“饮胜。”
天子敬酒,三位藩王自然是不敢不从的。
只是,酒一入了口,三位藩王顿时便都不自觉地皱了下眉头。
没旁的,只因这酒寡淡得就跟水似的,简直难以下咽。
“酒不好,对吧?”
朱彦新清淡地笑了笑。
“不敢,不敢。”
天子赐的酒,哪怕再如何难喝,那也是种恩赐,断然不能说出丁点不敬的话语,否则就是违逆,这么个道理,三位藩王当然不可能不懂。
所以,他们也只能是尴尬而又不失礼貌地笑着。
“这酒确实不好,没法子,朕穷啊,不瞒三位皇兄,朕的内帑就只剩下五千两银子了,呵,不说打赏内外了,便是维持个日用都难哟。”
战乱时期,朱彦新还有心宴客,当然不会是无聊所致,更不可能是因为什么亲情,毕竟他与这三位藩王之间的关系早就已出了五服了,又不曾时常见面,哪来的感情。
那么,目的也就是明摆着的了——化缘。
“……”
天子哭穷,这就没法接了。
因为只要一接话,那就得掏钱了。
问题是大家伙都不想掏啊。
“朕的内帑没钱也就罢了,最要命的是国库也已基本见底了啊,要知道现如今是战时,每日里的消耗都是数以十万两来计的,朕心烦啊。”
不给钱?那就再继续哭穷。
“……”
三位藩王还是不肯开口,全都在那儿装着木头人。
“三位皇兄,按祖制,藩王守土有责,非宣召,不得擅离封地,更不得擅自入京,朕记得并未宣召三位皇兄进京吧。”
居然这么不识抬举,那,朱彦新可就不打算在讲啥客气了,面色只一沉,这就开始上手段了。
“陛下恕罪,臣等也是没办法啊,贼军势大难挡,官军又已尽向东撤,臣等只能无奈跟着走,若不然,恐尽陷贼手矣。”
朱彦新这等问罪的态度一现,晋王朱求桂当即便稳不住神了,概因他的封地就在太原,是三位藩王里最早撤走的一个,真要治罪,他无疑首当其冲。
“哦,皇兄这是在怨朕不能保全你么,嗯?”
到了这么个份上,居然还不掏钱买命,真就有够头铁的,朱彦新眼中的杀意登时便有些个掩饰不住了。
“臣不敢,臣不敢。”
朱求桂又不傻,到了此时,哪会不知今日这么场所谓的宴会妥妥就是鸿门宴来着,心里头顿时便是拔凉一片。
“嘿,多的话,朕懒得说了,三位皇兄若是想保住爵位,那就交赎罪银好了,每人一百二十万两,限时三日内交到户部,若不然,那就休怪朕不讲兄弟情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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