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几乎无眠。
倒不是认床,而是心绪实在是难以彻底平和下来——五个来月的时间实在是太过短暂了些,国破家亡的威胁就摆在那儿,由不得朱彦新不着急啊。
“陛下,不好了,出大事了!”
也就是到了凌晨时,方才迷糊了片刻,却不曾想懵懵懂懂间,竟是被一阵咋呼声又给惊醒了过来。
“慌什么,说清楚点!”
瞄了眼大呼小叫着的养心殿总管徐敬,朱彦新的眉头当即便皱了起来。
“回陛下的话,百余官员在天安门前聚集,要求面圣,其势汹汹,恐生大变。”
这一见天子不悦,徐敬赶忙稳了稳神,语速奇快地便将事由给道了出来。
“所为何事?”
一听这话,朱彦新本就皱着的眉头顿时便更皱紧了几分。
“这……,据闻是来抗议陛下超拔巩永固入阁的,另外,还有官员口称陛下堵塞言路,与昏君无异。”
可着劲地咽了口唾沫之后,徐敬这才怯生生地道出了所探知的消息。
“呵,一群下作东西,还真是有够迫不及待的,徐敬,你即刻派人去传朕口谕,着内阁六人速速赶到太极殿,朕一会便至。”
按常规,明天就该大朝了,可结果呢,文官集团居然连一天都不打算忍,这,真叫朱彦新心中杀意狂飙不止。
“奴才遵旨!”
天子金口既开,徐敬自是不敢稍有迁延,紧着应诺之余,匆匆便奔出了寝室。
“来人,给朕更衣。”
秀才造反,三年不成,文官造乱,同样如此。
所以,朱彦新真就没怎么把百官逼宫一事放在心上,当然了,该处理还是得处理上一回的……
“报,禀驸马爷,大事不好了,百官逼宫,要陛下收回超拔您入阁之成命。”
昨日一夜无眠的人可不止是朱彦新,奉旨提调京师三大营的巩永固、刘文炳兄弟等六人也都是通宵未眠,一直在商榷着究竟该如何整军,却不曾想天才刚大亮没多久,就见一名家丁已惶急不已地抢上了厅来。
“可恶,这群狗贼都已将我大明社稷折腾成这般模样了,如今还敢悍然逼迫天子,奶奶个熊的,老子这就调军去平了那些混账东西!”
刘文耀年岁最小,时年不过二十有一,脾气却是最糙,此时真就是一点就炸了。
“休要胡来,某这就进宫面圣去,你等即刻去定国公府上,务必请其出面召集所有在京勋贵,以备应变。”
没有圣旨胡乱调兵,那就是在造反,这等蠢事,巩永固又岂会去干。
“可是……”,
一听此言,刘文耀登时便不免有些急了,要知道自万历以来,群臣逼宫之事已发生过数起了,每回都是文官集团取得了最后的胜利。
“没有可是,就这么定了。”
在不容分说地打断了刘文耀的话头之后,巩永固霍然便站了起来,昂然地便往厅外行了去。
“大哥,您看这……”
见得巩永固居然就这么走了,刘文耀当即便火大得个不行。
“就按巩兄所言去办好了,走,去定国公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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