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字迹变得清晰起来。
【有能力战胜黑魔王的人走近了……生在曾三次抵抗过他的人家,生于七月结束的时候……黑魔王会把他标为自己的劲敌,但他将拥有黑魔王不知道的力量……他们中间必有一个死在另一个手上,因为两个人不能都活着,只有一个生存下来……有能力战胜黑魔王的那个人将在七月结束时诞生……】
在这下面,有另一段预言:
【有能力克制黑暗君主的人悬挂于天空,在七月流火中走近……他拥有无人知晓的力量,黑魔王将他视为劲敌……光与影不能同时活着,他们中间必有人坠入地狱,必有人受到庇护,必有人超越生死,必有人在魔法的桂冠里永垂不朽……他不会逝去,因为在黑暗里人们会诵他的名……】
两段风格迥然的预言,却是一样的残酷。
哈利的脸色渐渐苍白起来。
“这些,不一定会发生,对吗?”他感到不知所措,有一瞬间,哈利想要退缩,但他的身后是安塔利斯……他的身体一定在发抖,他的头发可能因此竖立起来,但哈利站在这儿,目光尖锐地看向沉默的白巫师。
他的魔法在空气里流淌,充满了攻击性。
邓布利多没有动弹,他的表情滑过一个面具,那不能说是怜悯,其中更掺杂了一些私人的情绪,用无力来形容更适合。当邓布利多说话时,他的声音和几分钟之前没有差别,也许他的心跳也是。
“不幸的是,预言已经实现了一小部分。当这个起始被画下,终点也会确立。”那语气冷静得近乎冷漠,“无论被预言的人多么不情愿,他们的行为最终都会被预言说中。正因为如此,伏地魔才忍不住想要先下手除掉他未来的劲敌。因为他知道自己等不起。”
哈利认为白巫师是在警告他,不要试图改变预言。伏地魔尝试过了,但那让事情变得更加不可收拾。
哈利已经挤到了墙根,再也无法后退。因为预言,他失去了父母,必须杀死某个人才能堂堂正正地活在这个世界上,而他的灵魂兄弟……连活着的权利都没有。不需要谁坠入地狱,这已经是地狱了。
“所以,即使我放弃了,也摆脱不了这个该死的预言?”空气里有细微的电流攒动,哈利深呼吸一口气,让自己沸腾的魔力冷却下来,包括他即将崩断的情绪。
“通常小巫师并不会经常魔力暴动。”邓布利多经历了这个过程,平静地指出,“默默然的转化加深了你和魔法的联系,把你推到了一根线上,如果你不能控制好,线就会断裂,被中断的默默然就会重新诞生……”他苍老的脸上浮现复杂的神色,“你需要与它抗争,没有止境。”
“我知道。”哈利语气冷静,这是他连安塔利斯都没有告诉的秘密。
白巫师却一眼看穿了。
哈利感到了某种意义上的冒犯,但他不能发火,对方是好心提醒。“但这一切没有意义,我是说预言这档子事。”哈利恼火地说,“你们任何一个都比我强得多,倘或你在这里,此时此刻想要杀死我,甚至那么做了,预言就不会有效果了。”
“只有一个问题存在。”邓布利多依然保持着他该死的风度,“我恐怕并没有杀死你的想法,即使我能做到——有时候那些看似有效的漏洞,其实并不存在。”邓布利多非常确信地说,“四年前,伏地魔杀死了你的父母,在杀死你的时候,受到了我们所不知道的挫折。为此,就像你看到的,他必须收敛锋芒,与我们这些人斡旋利益,在政治上偶尔退让和妥协。他恨这个。这件事他会记恨一辈子,并且绝不会假手他人地完成。”
“所以,你现在寄希望于他的自制力和…某种程度上的自负。”
“某种程度上,是的。伏地魔对他自己有着近乎可怕的执着和控制能力。如果他们得到了你,或者你会受苦,但一定会被他亲手处决。”
哈利开始讨厌那张脸上的表情了。“我该为此感到荣幸吗?”他讽刺地说。
“如果他那么恨我,为什么要给我一个邀请,这是他的什么新游戏吗?”哈利从病服的口袋里,拿出两封折好的信,没有拆封,折痕很快在魔法中自己消失了,它像是崭新的那样。
黑色的信封是磨砂的。鲜红的火漆上封着一个荆棘环,缠绕在上面的郁金香花苞里有着哀嚎的头骨,正中间则是一根缠绕着蛇的魔杖——伏地魔的魔杖。这个徽章非常精致逼真。
而另一封信则简洁很多,火漆上刻写着黑魔王的名字。是与邓布利多不相上下的花体字。
邓布利多的表情,如哈利所愿的那样,空白了几秒。他微微张着嘴,吃惊地看着这些信。“我注意到,你还没有打开它们。”
“那您的眼神真不错。”哈利没好气地说。“如果这不是来自他的礼物,我就拆了,但……哦,不管是谁也好,我快无法认识礼物这个单词了。我认为,至少也得等离开圣戈芒魔法医院,再考虑这件事。”
“但预言家日报不肯放过它,我的采访信件里总是问我是否回复了这个。”“我听说了。”邓布利多的语气轻快起来,“你拒绝回答所有记者提问的这个问题。我以为你有了决定。”
“你认为我做了某些不符合期待的决定。”哈利一针见血地纠正他。
邓布利多被刺到了。他合拢蜷缩的手指,“我通常做最坏的打算,但给出最好的期待。”
“那真狡猾。”哈利评价地说,翠绿的眼眸不甘地眨动着,“您不给我一些建议吗,先生?”
“我恐怕不能。”邓布利多叹了口气,“如果伏地魔打定主意要得到你,他会拿出你无法拒绝的理由,那至少是某种不会让你把这封信就这样丢到我面前的筹码。”白巫师对此有所猜测,那双半月镜片后湛蓝的眼眸闪动着某些踌躇,亦或者不安。
在小惠金区附近的流水公园里,就有一些陪人下棋的老人,他们没有生意的时候,也是这样的失魂落魄。
哈利看见了,他的心软了。
“那就打开它,现在。”
他将这两封信推到这个敏感多疑的老人面前。
甜点和糖果的馨香妆点着空气,邓布利多的目光无法从眼前这只稚嫩的手上挪开,他被某种事实冲击着。
眼前这个孤儿一无所有,但他没有夺取。
而是正在给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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