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只是为了响应当今官家的号召,四路皆招募弓箭手,另设一指挥,前往河湟耕种,以寨堡为入侵西夏。
而新设弓箭手指挥,则从其余环庆路挑选老卒,与新招刺的弓箭手组成一指挥有五百人,其余指挥唯有三百人,这五百人由他带领前往河湟。
所谓新立一指挥,自当显露悍勇,以镇老兵与新卒,但也能从中挑选武勇者。
在郑科思索时,场中已过一盏茶,张介再度立于场中,中队长倒地不起。
倒地不起的中队长,则有弓箭手带到一边,看着郑科下令。
郑科摆手道:“败者鞭五十。”
携带凌厉风声的鞭子,抽打在中队长身上,发出令人窒息的声响。
方阵中诸多弓箭手,听着哀嚎声,身形战栗战栗。
张介倾听败者哀嚎,犹如仙乐,他抬头看向郑科,眼中神色无需多说,唯有战。
郑科点头。
张介又指向一人,正是老卒当中的百人大队长,花铁。
花铁身材唯有五尺四,但却又一身蛮力,身为庆州花氏第四子,其上有两指挥使的哥哥,就算低级军官的指挥使的郑科,也给一分薄面,而今见张介挑战自己,眉宇间杀机四溢。
见花铁的脸色,张介无一丝畏惧,他只要战胜了对方,就可以代替对方成为大队长,这诱惑足以令他感到兴奋。
他初入弓箭手,其想不过一都头,而今只要战胜,纵然无都头之职,也有百人队长之实。
有百人带队,到河湟何愁不立功。
鼓声作响,场中二人身上浮起肃杀之气,空中大雪纷飞。
众老兵捏拳,若是让一新卒为大队长,他们一想到这场景,便心中不快,刘然则眼含忧虑,张介多番战斗,气力已衰,全屏一股气,倘若久战不下,必有败像。
花铁率先出手,家中多富足,他自小习武,虽无甚天赋,但练有一身气力,凭此干过不少以力欺人事。
张介见此,暗道一声好,他前番多次以力定胜负,但不代表他只会蛮力。
直拳冲来,张介第一次开始躲避,身高五尺六的他,略微一侧步,便躲开直拳,伸手便朝花铁肋中插去。
花铁一惊,连忙后退,却不知张介就是等他后退,蓄势沉肩一撞,花铁立即双臂一护宛如盾,肩与臂的冲撞,二者各退一步。
“好力气!”
二人皆一惊。
随后张介挺身冲去,他知晓眼前人气力比自己强,唯有以技取人。
两人身子瞬间抱在一起,彼此较劲,张介抓住花铁衣襟,右脚也不闲,插入花铁的双腿中央,左手一抓腰带,扭身就是一摔。
花铁身子腾空,头重脚轻,眼里校场边沿人影颠倒,犹如风车般摔倒在地,肺腑俱疼。
看花铁摔倒,张介咧嘴一笑,喜悦之情溢于言表,只觉赢了,却不知花铁右手一抓地上堆积的雪,朝他一摔。
雪团迎面砸来,张介眼前一白,未曾反应,腹中一疼。
花铁一拳击中,第二拳再又来,其强悍力量,几连击中,令张介腹部疼痛难忍,下意识一弯腰,便觉下巴一疼,而后不省人事。
见花铁偷袭得胜,场中新弓箭手高呼不公。
郑科起身大声怒斥,其声如巨雷,众弓箭手声响顿时一滞。
郑科虎目扫射四周,怒斥道:“给老子听好了,这番为花铁胜,战争中败者唯有死,阴谋诡计皆为正法,你们这些搓鸟,老子带你们上战场,无论什么手段,胜者就是胜者,败者就是败者。”
随后便是高声怒吼道:“败者便就有败者的惩罚,夺前番奖赏,罚三日不得食,鞭一百。”
花铁浮起笑容,他亦觉得郑科说得对,胜利便是胜利,无耻又如何,但见新弓箭手投来的鄙视目光,脸色一沉,心中记下张介,若不是他,自己何须做这丢脸行径。
望着张介被拖走,刘然拳头攥紧,被风吹日晒的黝黑手背,青筋曝起,他内心有所挣扎,张介若是被拖下鞭打一百,再饿三日,后日便是第玖弓箭手指挥出发时,就算他身强体壮,岂能还有命。
就在执行的弓箭手扬鞭时候,场中发出一道声音。
“且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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