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士们一听是何灌来了,整个大营顿时沸腾了起来。
武植则是寸步不离的跟在何灌身后,为其介绍整个大营的状况。
说起这何灌,武植前世便知晓此人。此人可是北宋第一神射,一手神乎其神的箭术,比飞将军李广更胜一筹。三箭吓退数十万辽军,使得他一战封神,其后世威名更是不在南宋中兴四将之下。
金兵南下时,何灌任武泰军节度使兼河东、河北制置使,在微宗禅让时负责皇家守卫。后与梁方平一同率领禁军守白马津,梁方平部崩溃后退守开封,最终战死在了城墙上,享年六十二岁。
这何灌来此的真正目的是什么,武植不知道。但如今林逸已死,他能否得到这沧南大营都监的职位,可全系在何灌身上了。
从校场出来后,何灌深深叹了口气,一言不发地回了帅帐。
除了武植麾下的马营,其他几营可以说是不堪入目。对于各地厢军混乱不堪的军纪,何灌自然是心如明镜。若不是武植打马冲营,让他眼前不由一亮,只怕他刚一走进沧南大营便打马而回了。
沉默了良久,何灌才招来随从,宣武植入帐。
今日武植麾下马营的表现,令他很是赞赏。虽说这沧南大营的马匹痩的不像样,但马营兵士浑身上下所焕发出的精气神,却是丝毫不逊与他麾下那些个禁军。
戎马半生的他自然知晓其中关窍。将领剑锋所指,兵士畏不惧死,这是军魂初成的征兆。而有此军魂,他日这马营定能成为与大宋禁军齐平,乃至成为一支令敌人闻风丧胆的虎狼之师。而这一切皆因为一个人,武植。
“武植,你可知这都监林逸为何迟迟没有归营?”
沧南厢军校场大检阅,身为都监的林逸居然没有露面,这让何灌很是不满意。但他此行来的目的可不是兴师问罪的,而是另有筹谋,因此在校场上他并没有提及此事。
武植心中一动,暗道一声机会来了。随即躬身执礼道,“启禀将军,前些时日林都监让某随他去野猪林狩猎,中途发现了一队过往商贾,林都监与他们几人所谈甚欢,之后便让某与几个兄弟先回了营地。某本以为林都监不时便会回来,不承想这都两三日过去了,他们几人还是没有回营地。唉...若他再不回来,只怕整个沧南大营将会大乱呢!”
武植前几日与林逸一同出营,整个营地都知道。因此,他若想撇清自己,必须要往青龙沟那件事情上引。沧州发生了这么大的事,自然瞒不过身为河北道都总管,开府河间的何灌。
有道是假作真时真亦假,真作假时假亦真,这何灌可不是一位只知打仗的莽汉,无论是军事才干与战略头脑,在整个北宋都是首屈一指的。武植想要在他眼皮子底下耍花招,便必须行非常手段。
“野猪林?”何灌微一皱眉,似乎想到了什么,旋即他目光一寒,浑身所散发出的杀气直接锁定了武植。“林逸可曾对你说过什么?还有那些过路商贾又是何口音?你是否去过青龙沟?看着本将的眼睛,回答本将!”
武植心中不由一惊,暗道一声好敏锐的判断力。
心中固然惊骇,但武植两双眼睛还是毫无畏惧地迎向了对方那双犀利的眸子。
“不在其位不谋其事,上官怎么说,某怎么做,上官不说,某也不会去问。至于那些商贾,听口音像是从东京来的。某也很疑惑,我大宋商贾大多都集中在“江淮闽蜀”一代,而大宋与辽国又对峙北疆已久,小股战事也是频频发生,这些从东京来的商贾途经沧州,难不成是想越境去辽国贩卖马匹不成?”
何灌没有再开口,而是死死地盯着武植,他想从武植眼中看到慌乱。哪怕仅有一丝,也足矣证明对方是在撒谎。
作为一名神射手,作为一名从尸山血海中走出的战将,他的眼睛便是最锋利的武器,也很少有人做了亏心事后能逃过他锐利的双眼,可惜武植不是普通人。
何灌此时所用的手段,也正是他前世惯用的伎俩,而对付这等手段最有效的方式便是,提升气势压倒对方,或者与对方旗鼓相当。
二人就这般对峙了足足一盏茶的功夫,何灌才收回了犀利的目光。
眼乃心灵之窗,武植能不畏惧他的眼睛,不外乎只有两种可能。其一,武植说的话句句属实,其二,这家伙根本便是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枭雄。
不过无论哪种可能,对现在的何灌来说,都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
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将,这便是北宋兵制畸形的现况。
朝廷很快便要对西夏用兵了,他也将会被调离前线。今日来各地厢军大营视察,他一是为了更全面了解整个河北的军事状况,二来也是想从中挑选一些说得过去的厢军,加入河北道禁军大营。
地方厢军是从乡军中招募,而禁军则是要从厢军中挑选。武植的武艺,已经过关了,心智也很符合他的条件。这家伙既然能把兵练出军魂来,其本身军事素养必定高于普通军官。就是不知对方的军事素养究竟达到什么水准了。
念及此处,何灌当下开口道,“十日后我大宋将会对西夏用兵,你觉得大宋能否打得对方俯首称臣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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