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的,赶紧回房睡觉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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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日子,夏源的生活规律下来,每天去学堂里上学,然后逮到机会就写射雕。
经过十来天的奋斗,已经写了近十万字,他本来打算把稿子拿到京城书局里谈谈价格,但却被农忙给耽搁了。
北方种的都是小麦,七月初旬,麦子成熟,站在田埂上举目望去一片金黄,到了收获的时节。
地里忙着收麦子的庄稼汉子们说说笑笑,由衷的为这一个丰年而感到欢喜。
夏源家里有四亩地,等他和小媳妇赶到田间准备收割时,已经有一帮人开始帮着他家割麦子了。
到这时他才想起来,每年的农忙时节好像都不用他家里管,全都由这帮庄户帮忙干了。
而他家与这些帮忙干活的庄户之间,有那么一层很特殊的关系,也不能说是雇佣与被雇佣,硬要归结起来,应该是挂靠关系。
这纯粹属于大明的体制问题。
夏源那死去的便宜爹是个举人,他自己是秀才,按照大明律法,像自己家这样有功名在身的,不用缴纳田亩赋税,不用服徭役。
所以这也就催生出一种独特的情况,很多普通的农家百姓,会把自家的田地挂靠在同村秀才,或者举人的名下,以此来逃避朝廷的佃租赋税。
而作为回报,他们会每年秋收时给这些秀才举人上交一些收获的粮食,当然,是低于朝廷赋税的。
夏源他们家也是这个情况,庄里有好几户人家的田地挂靠在他家名下,只不过乡里乡亲的,从他祖上有功名开始,一直没收过什么佃租。
而这些朴实的庄稼汉子心里过意不去,就每年帮着他们家播种,施肥,收割,曝晒。
反正但凡地里的事情都不用他们家操心,总之一条龙服务。
“难怪...”
夏源恍然,就说记忆里怎么没有半点在地里干活的场景,按理来说他家也不富裕,也没有个下人佃户,原来是这个原因。
两个人蹲在田埂边的大树底下,听着声声蝉鸣,看着地里的人忙活,赵月荣又一次忍不住蠢蠢欲动。
“在这蹲着,不用你去帮忙,再说农活你又不会干。”
身子刚直起一半,夏源就伸手将她的肩膀按住,缝缝补补,洗衣做饭,操持家务,小姑娘绝对是一把好手,但农活她压根不会,跑下去能干什么。
何况人的心理是种很奇妙的东西,自己带着她蹲在旁边袖手旁观,这些庄户反而觉得心里面踏实。
可一旦跑下去帮忙,这些人就会心里没底,就会去想,是不是自家打算要收田租了?
“不会干我可以学呀。”
“是,你是可以学。”
说着,夏源伸手捏捏小媳妇的胳膊,“但是你这小胳膊小细腿的,就算学会了也不适合干农活,你看到那个人没有,就那个黑黑的大高个,那才叫干农活的样子,长得就五大三粗的,跟鲁智深似的,一看就有劲儿。”
“鲁智深是谁?”
“哦,是个和尚,可厉害了,能倒拔垂杨柳,还三拳打死了个卖猪肉的。”
赵月荣眼睛微微睁大,“打死人了?”
夏源点头,“昂。”
“那他打死人报官了吗?”
“......”
夏源沉默一下,接着说道:“没报,所以他这不就当了和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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