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明非正在劈山。

听到仿若硬币落在地上的声音了吗？

那是龙鳞撞击地面发出的叮当响。

听到烧红的烙铁浸入冷水的声音了吗？

那是浓硫酸般的龙血四下纷飞，腐蚀着和它相遇的一切。

……

刀尖在接触没有龙鳞保护的皮膜的瞬间，那层足以挡下希伯莱手枪的第二层防御在火元素的灼烧下如刀切豆腐般，被轻松击穿了。

紧接着覆盖在刀面的火焰如同闻到了血腥味的鲨鱼，迫不及待地顺着这个创口钻进去，然后猛烈地在龙躯里面爆炸开来。

一刀便是一发炮弹！

一刀便是一个深坑！

弗伦斯洛在成百上千的爆炸声中发出暴怒的嘶吼。

祂空有一身天下无敌的武力，却抓不到路明非这条滑溜的泥鳅。

重复的受伤，重复的愈合，尽管弗伦斯洛看起来十分狼狈，但这些伤口还不足以杀掉祂，祂并没有受到致命伤，这些让祂千疮百孔的爆炸除了消耗祂的储备之外，带来的就是微许的疼痛了，毕竟和进化时几乎杀掉祂的疼痛相比，这点疼痛不值一提。

祂恼怒的是拍不到一直在耳边嗡嗡叫的蚊子！

战斗不应该是这样的，在祂的记忆中，龙与龙的战斗是公牛相顶的角力，是拳拳到肉的肉搏，是尖牙刺进颈脖渴饮鲜血，是吞噬，是进化，是你死我活山崩地裂！

祂也和人类战斗过，但不管是肉体凡胎的普通人还是超凡脱俗的混血种，抑或是闻名世界的传奇英雄，都没有谁能在祂黄金瞳的威压下站直身子，敢于拔刀的凤毛麟角，但也只是慷慨赴死，表演一曲勇气的赞歌而已。

大多时候，祂以人类之身，就足以应付任何战斗了。

但今天，这个好战的龙类恼怒又憋屈，祂的黄金瞳和精神领域携带的威压在男孩身上毫无作用。

那小子跳来跳去像一只蚂蚱！

弗伦斯洛忽然发现男孩不再冲上来了，退到远处隔着雨幕和祂遥遥相望。

路明非已经意识到了不对劲，他双手发麻，不到十分钟的战斗里他至少砍了上万刀，但眼前的怪物依旧精神抖擞，吼叫声高昂有力，那双如太阳般璀璨耀眼的黄金瞳毫无熄灭甚至黯淡的迹象。

他想起了路鸣泽的话，自己现在是杀不死二代种的。就算动用了元素之力，搓出了大招，也好像只能自保……

再这么战斗下去，不说自己的体力能不能支撑下去，点亮黄金瞳的精神之力也所剩无几，需要想办法破局，不然——

必败，必死！

雨夜短暂地沉默下来，3号大楼早已成为一片废墟，呼啸的风声中，路明非忽然开口：

“弗伦斯洛，我们谈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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