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白紧握着楚竹,发觉并不烫手,只是一片温热,里面似乎蕴含着勃勃生机,有什么东西时刻准备涌出。
……可是那力量要如何激发?又有什么用处?
鼓捣了一阵,许白决定不急于一时,反正时间还多,既然已有成果,不妨再观察观察。
做人要勇,做事却不能太莽。
实际上,哪怕对沉眠的女子极有好感,但许白依旧不能排除对方在欺骗他的可能。
或许女子只是事急从权,唬骗许白帮她,等她醒来就拿回奇物,甚至杀人灭口。
或许女子自知伤重,想要迁怒无辜,这楚竹其实对主人有害无益,给许白纯属暗箭伤人。
可……至少目前许白与女子是君子之约,并无异常,做人也该扶危济困,许白不能因为无端臆测就弃她不顾。
收起楚竹,许白端了碗水,让女子靠在肩膀上,撩起白发,拨开朱唇,一点一点喂她喝下。
正喂着水呢,忽然身后有人喝道:“好哇,你小子居然藏了个美人儿!”
接着便是劲风临头,许白只来得及往后一仰,躲开了一个凶狠的嘴巴,但脸颊还是被指甲刮得生疼,留下两道血印。
“何六!”许白惊呼,来人是土匪里极为凶恶的一个,前天他刚因为不理对方而挨过揍。
“找死!轮得到你喊爷爷的名字么!”
何六生得獐头鼠目,形容猥琐,平生又不学好,为恶乡里时没少被人骂“丑鬼”、“脸如心黑”、“活该讨不到媳妇”云云,所以对俊俏的许白天然就有股恶感,常没事找事为难他。
今晚何六喝多了,仗着酒劲又来欺负许白,见他竟和一个绝色美人举止亲密,俨然一对璧人,更是又嫉又恨,起了杀心。
“我早就看你小子不像好人。”掏出匕首,何六步步逼近:“待我杀了你,夺来美人享用!”
许白翻了个白眼:“轮得到你说爷爷不像好人么……”
“你找死!”何六暴怒,匕首刺出,许白连忙躲闪。他年轻灵敏,倒是避开了这一刺,甚至窥准机会,挥拳砸了何六后背。
然而何六常年打熬身体,已隐隐有入九品的意思,许白这一拳徒劳无功,反激发了何六的凶性,抬腿一踢,便将他踢飞。
好厉害啊,这在地球怕是有职业冠军水平了……许白滚了两圈,只觉浑身疼痛,真想就这样躺平哼哼,不爬起来。
“咦,哼哼?喊疼?喊……”许白心中忽有所悟。
下一刻,何六狞笑着举匕首刺来,许白则伸手入怀,握住了那支楚竹,喝了声:“欸乃——”
一片烟雾骤然喷涌而出,将许白笼罩,他的身影在烟雾中变得模糊。
何六的匕首穿过烟雾,没刺中任何东西,带起的劲风吹散烟雾一角,许白的影像也随之飘渺。
何六愣住了,他完全理解不了眼前的情况。而在他恍神的功夫,烟雾已重新凝实,许白的身体也恢复了质感,并且一只手刚好掐在何六小臂的软筋处。
何六手不吃劲,匕首落了下来,他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那边许白却抓住机会,用另一只手接住匕首,随即自下而上,划过一道弧线。
任何六筋骨坚实,终究还是不入流的凡夫,匕首掠过,鲜血绽出,伤口一直延到脖颈,动脉都破了。
“嘎——”这恶徒在威虎寨多年,不知祸害了多少人,终于免不了白刃临身,神情从疑惑转为惊恐,却一句话也说不出,倒在地上抽搐着,死掉了。
许白在肾上腺素的加持下,做出了精彩的一击,之后也有些脱力,坐倒在地,大口喘起了气。
看着眼前的尸体,许白心中五味杂陈。
不过他很快便强迫自己转移了注意:“诗里说‘烟销日出不见人,欸乃一声山水绿。’果然我要喊声‘欸乃’才能激活它,在烟雾里看世界也是一片绿色……烟雾涌出后松开手便能脱离,竹子上系着绑带,想来便是方便套在手上,随时启动和关闭。”
火烧,大喝,这就是奇物“楚竹”的用法。
尽管只掀开了这个奇特世界神秘面纱的一角,但许白觉得前途是光明滴,未来是可期滴,他脑子里满满的诗词,便是他最大的依仗!
坐了一会儿,感到体力恢复了些,许白正要起身,却觉得……有点不对。
马厩这边原本能依稀听到土匪们宴乐的吵嚷声,这时却十分安静,只有秋蝉鸣叫,马儿咴咴。
宴会结束了?平日可从没这么早过!
许白赶紧把何六的尸体拖入树丛藏好,又用麦草把白发女子重新遮住,随后悄悄摸回了大厅,透过窗户向里看去。
杯盘依旧,灯火也通明,可方才还在宴乐的百余土匪都不见了。
许白大惊,又跑去居住区,寨主的房间,小卒的通铺,甚至茅房都看了……没有半个人影。
片刻之间,偌大的威虎寨竟被清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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