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说着是让钟离和若陀一起送送越永渡的,但是据后来收拾完客房发现这仨还在往生堂外面站着的胡桃回忆,当时气氛非常诡异,而她就好像是误入了什么璃月港地摊上常见的那种不入流的狗血爱情小说的现场一样。
“钟离,你放手吧,他现在面对你都这么痛苦了。”这是越永渡,他在苦口婆心地劝着钟离离若陀远一点,因为肉眼可见若陀待在钟离身边都在瑟瑟发抖,恨不得找条地缝真的钻进去。
“在面对他的时候,你总是这样不理智。”这是钟离,他在因为越永渡刚才奇奇怪怪的言论而发愁,你说这娃都这么大了,怎么语文还是不好呢?而且每次都是因为有若陀在才更像说话不经过大脑一样。
一边倚靠在往生堂门口两根红柱子边上的胡桃看着站在那两个大男人中间冷得发抖的若陀,磨了磨牙:“行啊你们俩,这么喜欢演戏明儿个我托云堇给你俩在范二爷那里专门设个场子让你俩登台唱戏行不?”说着走过去拉着若陀的小手回到往生堂里。倒春寒倒春寒,虽然是春天了但是不得不说晚上的璃月港还是冷得胡桃牙都在发酸,小孩身上穿得又少,这要是放外面冻生病了怎么办?
钟离:“……堂主,我们不是这个意思。”
越永渡:“……我们的意思是说,今晚月色真好看,哈哈。”他本来是想趁胡桃不在偷偷说服钟离让他带着若陀回层岩巨渊看看的,因为在很久之前,阿鸠就说过想回层岩巨渊了;没想到钟离怎么都不肯,说是什么现在若陀不能回层岩巨渊,因为那里对他来说存在危险。
我就在层岩巨渊住,前段时间还去过地底呢,就算有潜在危险也被除掉了。越永渡这样想着,又不自觉地看向若陀。若陀现在的模样,除了那双眼睛,和阿鸠并不相似;如果单纯是让越永渡凭借容貌去认,他是绝对认不出来的,也不知道钟离是怎么认出来的,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历史上这俩认识的时候都不会是幼年时期。
胡桃抬头看了看被黑云遮住的夜空,挑了挑眉:“你确定……今天晚上有月亮?”
“咳咳……总之现在也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越永渡尴尬地假咳了两声,只想赶紧从这里溜走,要不然他也想找条地缝钻进去了。
“记得明天早上早点来哟。”胡桃见越永渡这蔫儿了气的模样又觉得有点好笑,好嘛,那就不计较了,“阿紫也和越大叔说再见吧。”她拉着若陀的手一起向越永渡挥了挥,示意作别。
……明明刚才还是哥哥怎么现在就变成大叔了,不至于吧。越永渡欲哭无泪。想反驳吧,好像胡桃又说得没问题,光论外表,龙王现在就这么点大,自己又是胡桃叔叔辈的了,那胡桃让龙王叫自己一声叔也没问题……好吧,还是很有挫败感的。
“再见……”在离开前,越永渡好像看见若陀无声地说了三个字:越人歌,但是可能是天太黑了只是自己的错觉吧。
……
……
今天越永渡起得很早,因为昨天答应了胡桃,今天要和钟离一起带着若陀去总务司找小雨挂个委托,找父母。其实当时越永渡就很想说了,他母亲就是自己母亲,他们是失散多年的异父异母的亲兄弟啊。
往生堂大门外,胡桃拉了两把椅子一前一后放着,她坐在后面那把椅子上,给前面乖乖坐着的若陀梳头发。
“啧啧,钟离,你看看,阿紫这头发多顺,摸起来就是一种享受。”胡桃手上拿着木梳,腿上摊了两条发带,准备一会儿给若陀也扎个同款的双马尾。果然还是这种没长开的小孩子,头发又留得长,最适合扎各种发型了,多可爱啊。
钟离站在胡桃身后,喝了一口茶,看着被胡桃折腾头发也一声不吭的若陀,觉得这场景实在是只有自己的梦中才会出现的了。以前在孤儿院的时候,归终也不是没试过给留了长发的若陀扎头发,但是若陀一来头发有些卷曲二来他眼睛弱视受不得强光刺激,所以后来也就作罢了。没想到现在还能看见胡桃实现了归终一直以来的梦想之一,不得不说这感觉真是奇妙。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越永渡一来就看见龙王头上扎了左半边的马尾,右半边的头发正被胡桃放在手里轻柔地梳理着,这场面他什么时候见过,实在是震撼。
“哟,越永渡你来啦。”胡桃不用看就知道是越永渡,头也没抬地和越永渡搭话,“看,我给阿紫梳得头发,怎么样,好看吧?”
“呃……确实很好看……”越永渡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胡桃。就凭若陀现在的外表,哪怕胡桃是给他梳个冲天辫都会被夸好看;但是一想到眼前这个人畜无害的小孩是岩龙之王,这种发型对他来说还是太过超前,“胡桃你今天怎么想起来给龙……给这孩子扎头发了?”
“因为阿紫就是很可爱啊,所以才要配一个可爱的发型,你不觉得吗?”胡桃将发带给梳好的右半边马尾扎上,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若陀面前,左看看右看看,十分满意,“好啦,发型梳好了,你们俩带着阿紫去小雨那里吧,本堂主还要去街上推销生意呢。一会儿中午的时候就在万民堂那里见面好啦,你们先走吧。”说完,胡桃把若陀从椅子上拉起来,又把这两把椅子一手一个搬回门后的大堂里。
越永渡拉着一下子就躲进他身后的若陀,看着还在端着茶杯喝茶的钟离,试探着开了口:“那咱……去总务司?”
“不然呢?你想带他回层岩巨渊?”钟离无奈地说着,“但是在去总务司之前,难道咱们不应该先带钱吗?委托又不是免费挂上去的。”
“今儿个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越永渡闻言,故意走远了上下打量了一番钟离,“你今天出门怎么想着要带钱了?”
钟离在心里一再告诉自己,越永渡本质还是个熊孩子,不能打,这才把心情平缓下来:“因为今天堂主特地嘱咐我一定要带上摩拉,而且,见到若陀后容易冲动的人又不是我。”
“……”越永渡觉得自己被钟离给暗戳戳地嘲讽了,但是看在龙王的面子上,他决定不和钟离吵,“那行,你带钱,我带人,我先去总务司那里等你。”说完,想了想,转身一把抱起身后的若陀,向总务司那里走去。好轻啊,越永渡一瞬间脑子里闪过这样的想法。
总务司离往生堂不是很远,所以越永渡即使抱了个小孩,也没一会儿就到了。说起来,离往生堂走远了一点后,若陀就让越永渡放自己下来了。
“我一定在哪个地方见过你。”若陀抬头看着越永渡说。经过一个晚上的休息,他的声音已经不再嘶哑,变回了和普通小孩子一样的清脆嗓音。
“那肯定啊,你以前还和我说有机会就来找你一起参加逐月节呢。”越永渡低声说着,他拉着若陀的手,脑海里闪过无数碎片一样的画面。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若陀摇头,“我是说,在很久很久以前,我在一片漆黑里见到你从上面坠落下来……然后我接住了你。”
“……你不是说你没有以前的记忆了吗?”越永渡听见若陀的话,觉得不可思议,又觉得自己的心脏在剧烈跳动。这种感觉很奇妙,就好像他也在什么时候听到过这句话一样。
“是的……但是我看见你,我就想起来了和你有关的记忆。”若陀说,他想了想,又接上了一句话,“不过我看见的你不是这样的,你应该比现在年纪还要小一点,和刚才那个姐姐一样。我听见你在哭,所以我就出现了。”
“是这样吗?”越永渡的声音都有点颤抖,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在发抖,他刚才听着若陀的话,好像也看见自己在坠落在无尽的黑暗之中;然后,他看见了一位威严如神明的人接住了他……
「你是神明吗?……不是也没有关系,因为从今往后,你就是我的王,我便是你的追随者。」这是谁在他的脑子里说话?是他自己吗?……不对,他从来就不信神明,他只信自己。
带着这样混乱的思维,越永渡拉着没再说话的若陀,浑浑噩噩地走到总务司的小雨面前。
“咦?是越永渡越师傅吗?”总务司的工作人员,小雨,远远就看见越永渡牵着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孩子的手走了过来,有点疑惑,“您这是……?”
越永渡被小雨的声音从浑浑噩噩的状态中拉回来,他看着小雨,原本准备好的说辞也不知道为什么念出来就结结巴巴的:“啊……我这……这不是,昨天助人为乐从坏人手里救了个孩子吗?今天就带着他来……这里挂个委托,看看能不能找到这孩子的父母。”
“原来如此。”小雨也是在想之前也没听说过铁器铺的越师傅娶了老婆啊怎么孩子都这么大了,她脸上又带着职业性的微笑,正要开口说那您愿意为委托支付多少酬金呢,就瞥见一个金色的人影从上方的台阶上一跃而下,落在她身边。
“这周有什么委……嗯?越师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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