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那口荒废的水井里,‘咕嘟’浮起来一个什么东西,男人壮起胆子去看,却看见……”
声音到这里戛然而止,围在一起的小朋友都不禁打了个哆嗦,有一个小男孩鼓起勇气问笑眯眯等待他们开口的胡桃:“看、看到了什么?”
胡桃坐在石牙子上,撑着脸,说:“你们真想知道?”
“想。”小朋友们异口同声地说。虽、虽然胡桃讲的故事是很吓人,但是他们更好奇故事里的那个男人到底看见了什么,讲到一半就停下来了什么的最讨厌了。
“那个男人啊,先是看见一颗圆圆的黑色的东西漂在井面上。过了一会儿,这个黑色的东西慢慢慢慢翻转过来,这个时候,男人赫然发现——那是紧闭着双眼的他的脑袋。”胡桃说完,做了一个很可怕的鬼脸,吓得小朋友们哭叫着四散逃开。
“哎呀呀,真无聊啊,又只有我一个人了。”胡桃伸了个懒腰,从石牙子上坐起来,一蹦一跳地沿着来时的路准备回往生堂了。
这几年老堂主身体也不大好,想是年轻时候落下的病根,加上精力有限,也就没怎么管胡桃。还好胡桃天性活泼,而且璃月港其他同岁的孩子也懂事了一些没那么排斥胡桃了,所以她每天在璃月港这边逛逛那边溜溜,偶尔去万民堂找香菱说说话,颇像某位客卿先生的作风,日子也还算过得自在。
谁知道胡桃还没走到往生堂附近呢,就眼尖看见往生堂外头好像站了个人;仔细瞧去,倒像是某个永远不老的铁匠……
“越永渡!”胡桃喊了一声,脸上露出一个笑来,跑过去抱住他,“你今天怎么有空来了啊?”
“胡桃?”越永渡下意识地蹲下来与胡桃平视,“啊,是你爷爷叫我过来的,可能是有什么事吧。”他看了看胡桃,嗯,长高了,比阿鸠还要高了。
“我爷爷?”胡桃疑惑了。她不记得自己的爷爷和越永渡有什么关系,至少,在自己的印象中,爷爷甚至极少路过寒锋铁器。
怀揣着疑惑,胡桃拉着越永渡的手,一起走进了往生堂。
往生堂的大厅里,老堂主在和钟离交谈着什么,见到越永渡和胡桃进来,停下了对话。老堂主微笑着挥着手,招呼胡桃过来:“桃桃,过来,爷爷有话要对你说。”
胡桃看了看越永渡,又看了看钟离,这两人很识趣地退了出去,并且关上了大门。于是胡桃带着隐秘的不安,走到老堂主身边:“爷爷……”
“桃桃,”老堂主把胡桃抱起来,放到自己腿上,他的眼窝凹陷进去,印堂隐隐发黑,但是他的眉目在面对胡桃的时候依旧慈祥,“告诉爷爷,你是不是最勇敢的小姑娘啊?”
“我当然是!”胡桃下意识地挺起胸脯,但是下一刻,她意识到这个问题有哪里不对劲,“爷爷,你为什么这么问?出什么事了吗?”
老堂主一下一下摸着胡桃柔顺的黑发,说:“那要是以后往生堂只有你一个人了,你会害怕吗?”他的手在不自然地颤抖,几次快要从胡桃的头发上滑落,又稳住了,继续抚摸她的头发。
话已经暗示到这个地步,胡桃也不是什么蠢笨的小女孩,她听出来了老堂主的言外之意,抱住老堂主,眼里盈满泪水:“爷爷,你不是说要陪着我长大吗?你怎么能说话不算数呢?”她想不明白,她到底犯了什么错,才让命运对她有这么大恶意。
如果真的存在神明,那为什么神明要冷眼旁观?
“孩子,这个世间有太多的悲痛,你不会懂得。”老堂主叹了一口气,“往生往生,不知死,焉知生?生命对谁都不是平等的,而死亡却一视同仁。这是所有生物的归宿。”
老堂主说的这些话,胡桃听不懂,也不想听懂,她怕她听懂的那一刻,爷爷也会离她而去。胡桃抱着老堂主,放声大哭,一直哭到没有力气,手还紧紧地攥着老堂主的衣袖。
最后是钟离推开了门,把哭睡过去的胡桃抱回她的卧房里,而越永渡留在大厅里,和形容枯槁的老堂主面对面站着,谁也没有说话。
“胡老堂主,请问你今天叫我来是有什么事情吗?”最后是越永渡开口打破了这片沉寂。
“呵呵……”老堂主微微闭上眼,意味深长地笑着,“越永渡先生,你不是人类,对吧。……你也不必紧张,你对璃月没有恶意,那么我们对你也不会有恶意,我这次请你来,是希望你可以帮我一个忙……”
“……什么忙?”越永渡听完老堂主的话,慢慢放松紧绷的神经。
“我知道,你和南天门的那位交情匪浅。如果哪天层岩出了什么事,还请你可以去一趟地底,祂会看在你的面子上,平息怒火的……”老堂主一番话,说得不清不楚的,听得越永渡云里雾里。
“只是这样吗?”越永渡点头,表示自己应下了。
“还有便是,替我谢谢南天门那位了……”老堂主闭上了眼,声音越来越轻,“帝君没有做错,是我们璃月的人欠它的啊……”让帝君替璃月的人承担了这份怨恨,实在有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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