鸠摩智不答,闭目默念,过得一盏茶时分,睁开眼来,说道:
“第一仗贵寺稍占上风,第二仗小僧似乎已有胜算。”
本因方丈一惊,问道:“明王还要比拚第二仗?”
鸠摩智道:“大丈夫言而有信。小僧既已答允了慕容易先生,岂能畏难而退?”
本因道:“然则,明王如何已有胜算?”
本因心中好奇,鸠摩智究竟想到了什么办法,怎么刚才打不过,现在就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了?
鸠摩智微微一笑,道:“众位武学渊深,难道猜想不透?请接招吧!”
“等等”
牧云霖起身,左手抓着六脉神剑帛卷,绕过枯荣大师,来到场中,对众人说道:
“大伯、诸位叔祖不要再和对方理论了,此番大轮明王对六脉神剑势在必得,再怎么理论都是没用的。”
牟尼堂安静下来,段正明和老和尚们几十年的人生阅历,如果说最开始还能被鸠摩智骗了,那之后对方输了耍赖不认又要开第二局的姿态,段正明等人也知道了鸠摩智的本性。
今天除非能彻底打服对方,否则怕是没完没了了。
牧云霖看着鸠摩智,心底虽怒,却也知道不能和这位吐蕃国师撕破脸。
先行躬身行礼,主动问好:
“小子段誉见过大轮明王。”
鸠摩智双掌合十,眼睛盯着牧云霖左手的帛卷,心跳加速,他知道这就是六脉神剑了。
心中蠢蠢欲动,想要抢夺,但终究压下,事情有了转机,人设能不崩就不崩。
微微颔首还礼,他不认识段誉,但听闻其对老僧们的称呼,也猜到了他的辈份,很有礼貌的回道:
“鸠摩智,见过大理段公子。”
“大轮明王此番前来大理,乃是为了旧友慕容博遗志,学春秋时吴国公子季札墓门挂剑,然否?”
牧云霖举止有礼,语气恭谨,但不知怎么的,这话语听在众人耳中,怎么听怎么讽刺。
墓门挂件乃事中华大地传唱了千百年的高洁友情故事,而今日鸠摩智的举动,可称不上高洁。
季札为朋友义,即使对方死了,也要送出自己的随身宝剑;
鸠摩智为朋友义,却是要别人家的顶级神功。
一个情义无价,宝剑有值;一个慨他人以慷,两者高下立判。
“贫僧也知此举唐突,故愿以少林寺三项绝技为酬谢,也保证对神剑剑经一字不看,然诸位大师不愿。
贫僧为故友遗愿,只能动手强求,公子爷亦全程见证,当知事情原委。”
鸠摩智连忙解释,一番话说的冠冕堂皇,委委屈屈。
不知道的恐怕是以为天龙寺众人,集体欺负吐蕃国师呢。
“大轮明王为友人不辞辛劳,令人钦佩,小子不才,愿成全大轮明王义举,不知大轮明王可否成全小子的一个心愿?”
“誉儿…”
“不可!”
“你……”
段正明和老和尚们大惊,他们累死累活的不就是为了保住家传绝学嘛,这怎么一转眼,自己家的败家子就要把神功送人了呢?
可牧云霖话已经出口,被人抓住油头,他们再怎么驳斥,也只是让鸠摩智看自家笑话罢了。
终究是他们这些老一辈技不如人,六人围攻才勉强取胜,弱了声势。
众人不约而同地看向枯荣大师,枯荣大师好似是没听到,又好似是默认了。
见此情形,众人回想到牧云霖已经学会了六脉神剑,只是剑法还没学。
又想到枯荣大师关于命格的说法,一时间都沉默下来。
鸠摩智心中狂喜,他早就察觉、也见到了枯荣大师护着的年轻人,只不过对方一直老老实实就没太在意。
现在对方主动跳出来了,而且竟能代表段氏和天龙寺的意志,带头投了,这就有趣了。
鸠摩智心情大好,他本质上觊觎六脉神剑的同时,实际上抱着‘奇货可居’的心思,去慕容家换取更多的功法秘籍。
就如他多年前用火焰刀秘诀,从慕容博手里换取了三项绝技,而慕容博答应他可以用六脉神剑,换取剩下的五十多本少林绝技秘籍。
如今他功法大成,正是收获的时候,只见鸠摩智微微一笑说道:
“既如此,不知公子爷有何心愿啊?贫僧自当竭力为公子完成!”
“大轮明王和我打一架如何?”
鸠摩智认认真真上上下下仔仔细细的,好好看了看牧云霖,见他是认真的,心中警惕,嘴里却爽快答应下来。
“鸠摩智不能死,至少不能死在大理和大理人手里。”
枯荣大师传音入密,告诉了牧云霖底线,他并不了解牧云霖的为人,又见他年轻害怕他失手错杀。
不能杀鸠摩智原因有二,
一来,截止到现在,鸠摩智虽然强势,但依旧保持着风度,甚至让人异位而处,还能勉强明白他的苦心,这样的人不能杀。
二来,鸠摩智的地位崇高,吐蕃国师的身份让人顾忌,死在大理皇室手中,极有可能引发两国交战。
牧云霖颤抖着呼吸,尽量平复躁动的心情,这就是国小势弱的悲哀。
强大的可一次又一次耍流氓,弱小的只能一次又一次在掌心里起舞求生存。
牧云霖认真的答应下来,说道:
“知道了,老祖宗,我不会打死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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