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都觉得脑瓜子嗡嗡的跳啊,奇迹接二连三的来,搞得她们这些‘人间天使’都有点闹不明白…
这‘天上面’的同僚到底是个啥意思啊?
给个明确的指示呗?
不过一直等到苏长征给老婆楚丽红、还有二儿子苏默打完报喜的电话,护士长都没感应到上面的“意见”…
“你们没指示,那我可就自行其事啦哈~”护士长在心里碎碎念一句之后;
她那三分和善中又夹杂着七分精明的小眼睛一转,招了招手,叫来了当值的护士:“去问一问,咱们病区里面,有没有想换床位的,今天这间屋子,接连有两个植物人醒了!”
“堪称奇迹,这个兆头,很值钱呐!”
“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明白的护士长!”值班护士的眼神中满是忠诚与狡黠,当即答应着。
这种事情,属于你好我好大家好的大好事!可以填补在日常工资之外的空虚,也是科室内部独有的赚钱手段。
平时手头紧了,给家属传点似有似无的、奇奇怪怪的、神神鬼鬼的“内部消息”,总有些孝子贤孙或者孩子家长愿意给自己的亲人换一个更‘好’的房间。
虽然换个床位,换个房间赚不了什么大钱,尤其是近些年来,也不知道这些人怎么了,有些人还专挑有神鬼之事发生的房间住…
也不知道安得是什么心。
不过,这本来就是无中生有,在平凡中制造不凡,在混乱中创造秩序的捞钱法门,大家可没力气再去管这些,反正只要市场有需求,那就有钱赚。
小本买卖,细水长流~
赚钱嘛,不丢人…
而今天苏灿忽然苏醒,并且活奔乱跳的,这种吉兆虽然现在已经不怎么值钱了,但胜在这“医学奇迹”还热乎着,总能找个不错的买家。
安排好这事之后,护士长才笑盈盈的走进来,先是祝贺:“苏哥,恭喜啊!六年了,儿子终于是醒过来了!”
“不过,病人刚醒,需要做些检查,您看一下医院账户上的余额,可别让咱孩子错过了检查,这才刚醒过来,可经不起…”
“明白,明白!护士长放心!我这就去交!”苏长征正沉浸在儿子醒过来的欢愉之中,整个人都变得豪气起来。
“瞧瞧人家护士长这水平,句句说钱,但句句不露这人间俗物!”苏灿瞥了一眼护士长,又瞥了一眼自己老爹:“年轻时候整天就只知道知道遇事先喊一句我艸…这年纪大了反倒还讲礼貌了?”
苏长征可不知道自己的这好大儿,心里在调侃自己,还有些不舍的朝苏灿交代一句:“阿灿,你先歇会,爸先去给你缴费做检查!”
“嗯,爸你慢点。”苏灿躺坐在病床上,手里拿着的是自己厚厚一沓的病历和以前的各种检查报告和缴费单据。
在医院,缴费是不可避免的环节,虽然通过神识已经大约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但作为现代人,还是希望用一些人用的器械…
而且,现在他感兴趣的是手中的账单。
每次缴费都是几百一千的交,看的出来,家里应该是遭了什么变故。
不然以前开着路虎、戴着金链、挂着翡翠玉牌的父亲,不至于现在穿的这么朴素;更不可能在自己治病的医院账户上,这么“抠唆”。
即使苏灿两世为人,都极其巧妙的避过了真正意义上感受过人间疾苦的家庭出身;
但基本的常识让他能够从这一张张的缴费单据上看出来,这六年,父母都为他做了什么,付出了多少辛劳,又舍下了多少脸面尊严。
只是有些奇怪,头几年的缴费记录都是来自于母亲的银行卡或者软件转账,父亲好似突然消失了一样;
第一笔缴费数额最大,五十万,几乎一周就用光了;
这应该是母亲的积蓄;
而后陆续有几万、几千的钱款打入医院的账户,这应该是亲友的借款,念的,或许都是父亲苏长征的善缘;
只是这林林总总又五十多万进去之后,依旧没见动静,借款越借越多,大概一年之后,缴费的单据就变成几百、几千这一笔笔的缴费,依旧都是母亲楚丽红。
“我爹这几年去哪了?”苏灿一边看,一边寻思;
“家里从来都是我爹管钱,可是…这几年…”
“三年…三年之后财权又移交了…”苏灿一张张的看着,随着三年之后的财权移交,又陆续有几笔钱进来,合计一百多万…
后头这三年,虽然还是几百一千的交,但缴费的频率明显变多了。
“是因为老爹又出现了么?”
苏灿实在想不出,有什么原因能够让老爹消失了三年。
“可惜我不会问卜之术!”
“如果直接问他们,估计也只会说没啥事,和自己打马虎眼。”
好像记忆中的父母都是这样,随着孩子们一天天的长大,他们“说谎”的能力好像也随之变差了;
小时候总是骗孩子说,他们去赶个集就回来;但往往得等到下一个春节,才能看到他们带着大包小包的东西进门;
而长大了之后,总是喜欢说,没啥事、别担心、和老头老太跳广场舞呢,可是有时候分明听见他/她好像是在诊所、尤其是过节的时候,周围安静的好像只有她/他一个人。
“所以,六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出事也是六年前,家里出事,也是六年前…”
苏灿一边思索着,一边用神识控制着依旧有些僵硬的身体慢慢的躺下,调整了一个相对舒服的姿势;
而思维的触角不知道怎的,竟然大着胆子逐渐伸向在龙守天下时候,被他联合裴三甲等人一起封存起来的记忆:“胎梦心魔”,这是他关于现世界最后的那一段记忆。
哪怕是他进入修道的最后一段炼虚合道,成就渡劫大修之后,每每只是触及现世界最后的记忆“胎梦心魔”,依旧都会感到源于内心深处的恐惧、羞耻、怨恨、无助、臣服、绝望、奔溃…
几乎是碰触这段现世界记忆的瞬间,整个人好似身坠地狱,魂入雷海…整个人随着封印的不断颤动,随时好像要失去理智,冲向未知的敌人,去倾泻所有人性的疯狂。
“胎梦心魔”,是在龙守天下无解的病症;苏灿仅有一次发病,还被记录在《督战史册》,被妖族骂为‘屠夫’。
但现在又回到了现世界,“胎梦心魔”中闪过的记忆碎片里,那个在恶臭地牢中,可耻的穿着情趣的服装却又伤痕累累的“自己”,总该要面对。
而且,隐隐之中,他觉得自己的‘胎梦心魔’,与父亲失踪三年这两件事之间,或许存在着某种联系…
只是,这种联系是什么呢?
“恐怕只有再次面对“胎梦心魔”才能知道吧…”
苏灿心里这样想着,缓缓将自己的心神沉入各种折腾了他三千多年的‘胎梦心魔’之中…
既然回到了现世界,这个长在他灵魂中的毒瘤,必须首先割掉。
因此在更加真实的现世界,他有血亲,不可负;
或许,还有血仇,不可饶…
他必须找出这个答案。
或许,这会是自己身上这一切怪异事情发生的源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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