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病床上的老头子、老婆子、丈夫、老婆之类的死掉,好分房子发财的,或者重找个配偶的,选8;
希望病床上的人活的长久的,有两类,一类是图老人的退休金,毕竟现在高干老人的退休金比年轻人甚至中年人的工资都高。
帝国的福利保障待遇里,这些人住医院又不花钱;
但只要这老人活着一天,就是给家里创收的一天!在家伺候着,总比在外面疯狂内卷讨生活来的容易、舒坦…
另外一类,就是真孝子,且有钱的;选9;希望老人活的久一些。
龙哥就属于后一种,他是镐京城里为数不多的几个城中村的一霸。
至于霸到什么程度,据说…放贷、房产、夜间娱乐等等生意,对他来说都只是表面装饰…
这江湖地位,你明白的。
总得来说,龙哥是一个在这个二线省会城市的非正式行业里,相当有实力的大哥。
平时来的勤快,在这个科室里,豪名远扬,孝声不断。连护士长和他说话都是不自觉的弯着腰。
只是生老病死面前,这位实力强劲的大哥也没什么办法。
120万一针的抗癌针给老爷子打了,国内外最好、最贵的药物给老爷子用着,但最终结果依旧如此。
纵使是富如龙哥,也没法留住终归要逝去的生命。
即便是强如龙哥,在这种时候,脆弱无助的像是个扒着门口,看着父母离家远去背影…但却要强忍着不舍,努力不让眼泪溢出眼眶,还要挥手道别的,告诉他们放心自己的坚强懂事的孩子…
只是有些荒诞的是,人,好像也只有到了这个时候,才变得不再有地位的差别。
人终有一死,才让万千人类,在生命的最终时刻,获得了平等。
而也只有这个时候给与情感的支撑,反倒成了人类最需要的馈赠。
从这个角度说,情感真是个好东西。
或许这也是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人,试图通过情感途径来实现阶级跃迁的原因之一?
苏长征看着终究没能‘懂事’下去,坚强下去,开始流泪,继而变得呜咽的龙哥,叹了口气,站起来,走过去,搂住好似一下子失去力气,就要瘫软在地的龙哥,慢慢坐倒在烟头痰渍遍地的楼梯间,嘴里安慰着:“哭吧…”
“哭完了,都会过去的…”
…
楼梯间里那个在外强硬如铁的强大男人,就这样在苏长征这个瘦弱的甚至有些不健康的男人怀里,呜咽成了一个不懂事的孩子…
大约半个小时后…病房里的老爷子,手中攥着拿把牛角梳,弥留之际,嘴角努力的张合着,好像在对一个看不见的存在说着:“雀妹子,哥把咱的龙崽养大…”
“哥这就来陪你了…”
话落,心电图的警报声随之响起。
值班护士站当即嘈杂起来,推着急救设备就往19号病房冲。
好像心有所感似的,哭过一场的龙哥红着眼眶,提前一步回到病房门前,对冲过来的医生护士们很有礼貌的说了一句:“谢谢你们,但…让我爹,体面的走吧…”
医生和护士们沉默的退去,这一幕,在这个科室已经上演过很多次。
人毕竟不是神仙,没有人能够不老不死。凡是生离死别,沉默是最基本的尊重。
责任护士熟练的打印《放弃治疗知情同意书》,有成套的模板,甚至都不用重新编辑,只需要龙哥补上材料,签字按手印就行。
整个病房区又恢复了安静,安静的好像这里什么都不曾发生过。
但,就在刚刚,一个生于帝国建立之前,靠着乞讨长大,凭着苦力老大不小了才攒钱成家,借着帝国发展的东风,为儿子打下一大片江山的一位江湖大佬,一个人把儿子养大的父亲…
就在刚刚,他死了。
龙哥不想惊扰太多人,苏长征自发的帮他一起为老爷子操办在医院的后事。
苏长征为死者家属帮忙收敛死者遗物,这是为数不多的,他没有夜间守在儿子身旁的时候。
但也就是今晚,这个已经在病床上躺了六年的儿子,却忽然睁开了眼睛。
年纪不大,但是脸上和身上裸露出来的地方,遍布着各种非酷刑而不能至的疤痕。
在疤痕交错的零星好肉间隙,一个个红色的斑创在蔓延着。
常年卧床,本该难以着力,没法活动的身子,此时却是像有一种看不见,但却异常有力且精确的神秘力量控制着他的身体,缓缓的从床上坐了起来。
这一幕,在如霜般落下的月色、与被秋风轻抚飘荡的窗帘背景下,显得有些恐怖。
六年来都没做过如此动作的腰椎发出咯嘣轻响,而后是腿,被这股看不见的神秘力量控制着强掰成跏趺坐姿势,手指交错,竟然结出一个标准的入定印。
心起一念,曰:
“夫雷霆者,天地枢机…”
“三界九地,御摄法度…”
随着苏灿心念,窗外虽然是朗朗明月,却随之突然炸响雷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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