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玠只觉满头雾水。
“还没关系?您和我家表姐……”
薛蟠望着船顶一挑眉毛,“倘若给贾琏那厮知道了,岂不是要想法子坑害于你?您与晋王虽然关系亲近,可他到底是要往金陵去的,那时节,给小人一挑拨,可就轮不到哥哥说话了!”
“如此说,假使你回了长安,听见蚊虫哼叫时,也就与我生分了?”
甄玠缓缓摇头一笑。
这夯货当真不蠢,知道与谁亲近才是真对他家有好处的,薛家仰仗国公府鼻息不假,可贾氏在扬州,真未必有他甄玠说话好使。
主要是,没有魏期行说话管用。
薛蟠不知详情,却打听清楚了他的各样本事,他只用了一个多月时间,就混到了这样的位置。
高僧高道没做到的事情,甄玠做到了。
羽鳞卫镇抚薛昌没做到的事情,他甄玠也做到了。
布衣之身拜入南安王府,更是无数人梦寐以求的奇遇。
再别提扬州盐营兵房,只因他酒醉一曲便给人踩破了门槛,挤破了头,说什么也要进去。
就连心高气傲的王熙凤……
不也给他乖乖哄进了船舱里去!?
惊为天人,这四字已经代表不了薛蟠对他的崇敬之情,什么叫国公贾氏,哪个是体仁院甄家,如此待我哥哥,瞎了你们的狗眼!
“哥哥!你!说的什么话?”
薛蟠双目圆睁,上下牙齿相互磕着,气得咯咯作响,“但有此行,要小弟不得好死!”
随即鼓着一腔子气闷声道:“就为了哥哥在上面玩儿得开心,我连踢带打,给那群东西全都撵走了,你竟然……竟然……”
甄玠眼瞧他一个身高体壮的老爷们红了眼眶,急忙哄道:“不过是举个例子,何至于此。”
又无奈辩解:“凤姑娘是你姐姐,也同样是我姐姐,哪有什么暗里的勾当,再说平姑娘也在,巧姐儿也在,你这话快烂在肚子里罢。”
薛蟠猛点头如鸡奔碎米:“哥哥说是便是。”
又笑,“这栗子,那栗子,哥哥可别举我了,兄弟恐高。”
皱眉想了想,“那就这么算了?”
“不然?你好容易和晋王拉上个交情,如此一搅,不是前功尽弃了?”
甄玠笑着劝道。
“是这话。”
薛蟠自是不很甘心,“便宜他贾琏了!”
便宜他的事情,不止这桩。
甄玠想了想,以白聿贤的性子,今夜怕是没时候回去了,倒是先往刘屠那处去才是正经。
因而转身要接王熙凤下来,扭头却见王熙凤抱着自家姑娘,带着平儿慢步下来,雍容笑道:“便宜哪个了?”
薛蟠也不瞒她,竹筒倒豆子般交代了心中担忧。
“好贾琏!父亲在家等着他践行,他却出去胡混!”
王熙凤冷笑一声,“带咱们娘们也去瞧瞧,开开眼界!”
这事儿,你好像也不占理……
不都是贪玩吗。
甄玠犹豫了半晌,也没给一旁等着他交代的薛蟠明确的指示,再度望向王熙凤时,发现她眼中并无火气,只有映着深沉湖水的真切哀伤。
更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这是,要偿我泄露天机,给巧姐儿取名的情分?
可贾琏真是影响不到我的地位。
甄玠一时不曾言语,便见薛蟠慑于王熙凤雌威,已经领了她下船,平儿抱着贾巧姐紧跟在后面,小姑娘像是怕了,向他伸手轻唤:“小舅舅……”
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m.adouyinxs.com 。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