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魏某老成谋国,却为白启所用,便是因老祖皇爷悟通了这一关节,此事,亦为汉高祖最为鲜明的优点。”
甄玠找不出第二个能谈论此事的人物。
连樱桃也难与她言讲。
端正坐了,定定直望王熙凤的双眼,“白日里,敢以空枪逼迫泼皮下跪,不是因为自信他们怕枪,而是因为,我是我。”
望着她,伸手挪开身前茶杯,“敢于迎娶秦可卿,敢于担上许多责任,不是因为师承魏期行,背后有南安王府撑腰,只是因为我是我。”
双手按上桌面,语气依然平静,“魏期行寻我过来,交扬州城给我,不单是因我与你甄贾二家沾亲,收服盐课的阻力最小,便于他官子江南,更是因为,我是我!”
停顿片刻,目光真诚地望着王熙凤,身子稍稍向前倾斜,“但只我想要你,别说追到贾府,就算把贾府拆了……凤姑娘也跑不了。”
一笑,“那么凤姐姐,请你说给我听,我为何要逼迫于你呢?”
王熙凤下意识往后闪身,一闪之下气势全消,喃喃道:“我,是我?”
甄玠笑着点头。
这番话,才是他的底气所在。
穿越者独有的底气。
是绝对自信,此间独一无二的存在,真真正正唯一的,无双国士。
此时尚且年轻的王熙凤虽被他气势所慑,缓过神来却是另有她自己一番道理,凤眼一挑:“不过是图谋我的平儿罢了,扯这许多闲话作甚?”
“是你。”
甄玠轻轻摇头。
“是我?”
王熙凤心中情思搅成一团,乱成一个。
“和我。”
甄玠点头一笑。
“和你?”
王熙凤眉间诸多不解。
甄玠浅饮凉茶,留给她几许消化的时间。
一番话,是真也是假。
王熙凤之才能对扬州城局势略无帮助,他却需要一个日后能理事的信人,只要收服眼前这姑娘,给她一个舞台,假以时日,她自会还来一个惊喜。
此间可用之人,实在是捉襟见肘。
贾雨村与姚恩之二人必是要收入麾下的,可要让他们脱离官场朝堂,行商贾之事,未免暴殄天物。
“作色心也可,当野心也罢,都由得凤姐姐种种想我,来日自有分说。”
甄玠平和地拎起泥壶,给凉茶中续了热水,稳稳替二人斟满。
心不虚,手不抖。
王熙凤望着他颀长的指骨,出神道:“何苦寻我一个妇道人家说话?扬州城,就没有你能用的人了么?”
“眼光。”
甄玠简单回道,又笑,“我见了女儿,便觉清爽。”
难得那撅草棍的贾宝玉说句正经话出来。
却不知为何如此绝情,伤他那些小基友的心肠。
“这话,不对!”
王熙凤不知想起了什么,恍然惊觉,“你与我老实言讲,你可真是此界中人?”
甄玠一怔。
她竟聪明至此不成?
是了,她嫁入贾府时候不久,别说府内财权,应是连话也不敢多说一句的时候,这番话说给后来的王熙凤听,或许有些效用,但此时,她纵有雄心壮志,却连自己也不相信自己究竟真有几分本事。
是我太过心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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