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大手一挥,下令犒赏三军。
整个大营立时陷入一片欢乐的海洋。
中军大帐内,此刻只有卢植、宗员二帅。
卢植还没从那“一亿两千万”中回过神来,宗员见状调侃:“子干可是被你那弟子惊到了?”
“如此多钱,植如何能不震惊!”卢植感慨道:“想我等领兵离开洛阳时,皇帝一毛不拔!还是众位大臣私下凑了五千万钱,充作开拔之资!如今一场仗,便得来数倍于此的钱财。唉!植甚悔!”
“后悔邺城外,那数万俘虏不曾卖个好价钱?”宗员笑道。
“哈哈哈。”卢植亦是大笑:“想以往的战俘,或屠杀殆尽,或纳入自军,或交由国家迁徙。就算朝廷组织发卖,也几乎算是半送给勋贵、功臣为奴。今日一看,竟然如此值钱!”
“植先前还感慨,对不住这些出生入死的将士,如今犒赏三军,也算了了一桩心事。”
宗员哈哈大笑:“如此看来,安平王临行所说,必是心里话!”
卢植想起当日刘续临行时,对自己说的话:“你那弟子刘德然,财大气粗,许与本王做个女婿如何?”不由内心大慰:“刘德然于商贾一道,确实出类拔萃!”
刚打了胜仗,大营中每个人视功劳多寡,都能分到不少金钱。
相较其他部曲,刘备营中众人则是淡定许多。他们都是跟着刘备多年的老人,早就见识过刘怜出手阔绰的一面。
“德然,此仗咱们折了百余名兄弟。其余人等,也几乎个个负伤!”刘备坐在营帐中,语气沉重地说道。
刘怜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打仗哪有不死人的?五百兄弟以后肯定越来越少。
历史上跟着刘备出幽州的众多游侠,能留下姓名的,关羽、张飞、简雍、士仁四人而已!
关羽此时也收敛了一贯的傲气,感叹道:“某此次亦才明白,何谓万人敌!”
见众人投来探寻的目光,关羽抚须说道:“想关某凭借武力,自视甚高,几乎不把天下群雄放在眼里。如今顶盾着甲,去战场前线滚了一遭方才明白,勇武只是小道,带兵打仗,当靠谋略兵法!”
“俺也一样!”张飞亦是连连点头:“俺挤在那万军丛中动弹不得,若不是还有几分力气,恐怕就回不来了!以后定要如大哥一般,多读兵书,当个统兵大将才好!”
刘备听到自家两位兄弟突然开了窍,心中大生安慰,稍稍冲淡了部曲伤亡带来的伤感。
“兄长,怜在中军看得真切。此仗正是我涿郡兄弟冲垮了正面之敌,大军才得以以点破面,横扫贼军!卢师回营,可有封赏?”
“此战卢帅以我部曲为头功!”刘备闻言,语气中稍稍带点得意:“众兄弟军功皆已记录,待平贼之后,上奏洛阳一并封赏。”
“玄德现在已经是都尉了!”简雍在一边补充道:“云长与翼德因作战勇猛,被卢帅看中,各为军候!”
“虚名而已,不足挂齿。”刘备摆手,并不在意这些虚职:“手下还是只有咱们这几百兄弟,就是封个校尉,又能如何?”
“兄长莫要灰心,只要尽心竭力,再立些功劳,战后论功行赏,未必不能封个校尉,掌管一营兵马!”
汉军大营一片欢腾,广宗城内却是愁云密布。
两日前,张梁领三千多败军,沿漳河向广宗城内逃窜。留守大营的宗员立刻派出屯骑校尉营前往截杀。
前有强敌拦路,后有追兵掩杀,若不是广宗西门杀出一支援军接应,张梁怕是要饮恨在漳河边。
浑身是伤的张梁一见到张角,立刻崩溃大哭:“弟弟无能,悔不听大哥劝告。三万精锐,全折在经县了!”
张角看到张梁的惨状,也不忍心再去呵斥,只是呆坐了一会儿方才叹道:“广宗城已成绝地,即使三弟不愿去下曲阳,却又何苦进城陪我等死?”
听了这话,张梁擦掉眼泪,语气坚定道:“西门外浮桥还未断绝!城若破,梁背着大哥渡过漳河,奔钜鹿而去!”
“痴儿,痴儿!”张角惨笑:“天下哪里还有咱们兄弟三人的立足之地!自那皇帝下诏,恢复世家大族的权势,我太平道已成弃子,破亡只是早晚的问题。”
“那些士族骗了咱们!”张梁恶狠狠道:“亏我等一路攻杀,还专门避开世家大族。早知如此,就应下令各地兄弟,剿灭他们!”
“莫说疯话!”张角怜惜地看着自己这个最小的弟弟:“你厮杀一日,且去休息。明日我派大军送你出城,莫要往下曲阳找你二哥,直接去并州吧。”
张梁还欲再说什么,张角挥挥手示意他不要说话,赶紧出去。他只能躬身一礼,退出房间。
空荡荡的房间内,张角盯着桌上的烛火,回想起自己兄弟半年前意气风发的模样,自嘲道:“角何德何能,竟被天下算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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