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备大帐内,一众兄弟围着刘怜,听他讲述这一趟的所见所闻。
刘怜把整个过程详细说了一遍,说到那几处疑点时,更是加上了自己的一些猜测。
“那个民夫定是张角的细作无疑。”刘备听了刘怜的叙述,扭头去问崔均:“元平兄,那人你可有印象?”
崔均连忙摆手:“玄德莫要误会!那一百车粮草是安平郡十来个家族一块凑出来的,押解民夫亦是各府一起招募,我岂能认得?如今看来,定然有某个家族投靠了那太平妖道!”
四周弟兄仍是将信将疑。刘怜开口替他说了一句:“不干崔兄的事,否则怜断不可能回来。”
“君义与邓茂有旧,此事我知晓一二。”刘备说起当日士仁潜进幽州黄巾,与邓茂相见恨晚,称兄道弟的过往,听得刘怜目瞪口呆。
“怜惭愧,只知君义当日生擒贼首,不想中间竟有如此波折。”
“你连战场都没去,回来就接连喝得大醉,诸事都撒手不管,如何能知晓?”关羽在一边抚须呵斥道。
“云长说的是,怜下次少喝点。”刘怜有些心虚,不敢看关羽的目光,低头说道:“如此看来,君义是将计就计,顺势埋伏在城内,充作内应。”
“众兄弟之中,除了宪和你们俩,就数君义头脑灵活,擅长审时度势,能屈能伸。”刘备赞道:“他在城中,想必游刃有余!”
“兄长,此事难说!”刘怜一脸凝重:“那张角老奸巨猾,一眼就看出我等目的,君义想瞒过他恐怕不易!”
“那君义岂不是有危险?”
刘怜思考半天,摇头道:“也不对,若是……”
“嗨呀!这也不对,那也不对,搞得俺老张头都大了!”张飞在一旁打断道:“那张角还让人带你去城内探查,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怜也说不清,这一趟处处透着诡异,让人摸不着头脑。”刘怜长呼一口气,随后坚定地看向众人:“不过有一点我可以肯定。张角他身患重病,命不久矣!”
另一边的中军大帐内,卢植挥退帐内所有侍从、参将,下令任何人不得接近帅帐,随后与刘续、宗员一起关门议事。
刘续见现场再没有外人,不复刚才趾高气昂的模样,立刻冲着卢植躬身作揖:“请子干救我!”
卢植侧身避开他这一礼,冷冷道:“安平王说笑了!皇帝亲自颁下诏书,用两百车军粮换回尊驾。如今既已出城,还有何危险需要植救?”
刘续大急:“诏书上只有皇帝玉玺,不见尚书令与众卿印鉴。续分明已成弃子,除国被诛只在旦夕之间!”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卢植仰天叹道:“如今上至三公九卿,下至平民百姓均把太平道视作贼寇。你与张角牵扯过甚,植也无可奈何!”
“好一个无可奈何!天下与太平道有牵扯的,只续一人吗?”刘续见卢植不肯相救,便劈头盖脸地数落:“自建宁年间,张角兄弟传道伊始,天下世家便不断蛊惑,骗他造反!如今……”
“安平王,莫要胡说!”宗员见他声音越来越高,忍不住上前打断。
“胡说?你问问他,哪一句是在胡说?”刘续深吸一口气,指着卢植低声逼问:“张角造反准备数年,天下州郡官吏、满朝公卿俱是装聋作哑!”
“那黄巾贼众拖家带口、不远千里奔赴邺城,关东世家,哪一个没有相助?”
“州郡失陷,哪一家豪强没有出力?”
“如今皇帝放开党锢,重新任用世家子弟,便立刻过河拆桥,倒戈一击!”刘续讥笑道:“这便是尔等士人研习经典,养出来的节操吗!?”
卢植被刘续骂的哑口无言,宗员在一旁亦是沉默不语。
待到天色大亮,刘备与刘怜洗漱一番,如往常一般前往帅帐听令,却被侍卫喝住:“二位留步!大帅有令,不得靠近帅帐!”
二人来的正是时候!帅帐内的气氛早已沉默到令人尴尬,闻听他们前来,卢植赶忙出帐吩咐:“无妨无妨,将警戒散了吧。玄德、德然,随我进来。”
刘备刘怜二人随卢植走进大帐。刚才还激情对线的三位大佬,此刻一个个笑容满面,仿佛换了一个人。
卢植拽着两个小辈给刘续介绍:“刘备刘玄德,刘怜刘德然,二人俱是植的弟子。先前在涿郡大破幽州黄巾,如今在我帐下听令。”
刘备刘怜赶紧行礼。
刘续看着他俩,笑眯眯地说:“不愧是名师出高徒,果真少年英雄!”
说罢,又转身对着卢植、宗员拱手:“本王奔波一夜,有些困顿,就不打扰各位商议军情了!”
宗员赶忙领着刘续出门安排食宿。
帐内,刘怜从怀中掏出一个布袋,递给卢植:“卢帅,那贼首张角有书信一封,托怜呈送给您。”
卢植接过来,从中抽出竹简,扫了一眼便重新塞进布袋,问刘怜道:“此行可曾探听到什么情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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