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过门口的时候曾宽想跟栓子打声招呼,却看见他正在低头翻找手电筒,地中海的头顶借着路灯反射出淡淡的光晕。
“保险烧了吧?”
曾宽随口问道。
“可不。”
栓子头也不抬,言语中略带不满,“这体育馆线路老化,早特么该大修了。哎,我手电筒呢?算了,明儿再说吧。”
“得嘞,您忙着,我家走了。”
曾宽挥了挥手迈步走下台阶,却咂摸着嘴,总感觉哪里不对劲儿。
这体育馆前两年才翻修过,怎么这么快线路又老化了?
还有栓子,他不是早就因为脱发严重剃成光头了么,怎么现在后脑勺还长出头发来了?
植发?
呸,哪有傻逼给自己后脑勺植发……曾宽带着一脸问号回过头去,却猛然间愣在原地,如遭雷击。
几扇沉重的红色木板门半开着,把手乌黑。
门头上静静矗立的几个铁质繁体大字早已斑驳不堪,缠绕其上的爬山虎倒是借着春雨的滋润长势喜人。
栓子还是穿着印象中那一身洗得发白的蓝色工作服,走出来扶着腰站在门口,脸上虽遍布中年人特有的沧桑,但依然憨态可掬:
“还不紧着跑两步,宿舍该熄灯了,刘大爷跟黑脸包公似的,那叫一铁面无私。”
这……
这哪里还是自己刚刚出来的那个体育馆?
如此破旧,分明是以前上大学时的模样。
难道刚才……
球进了?
老天爷给安排了?
咦,还真他娘重生了不成?!
回过神来的曾宽急忙伸手摸兜,随即一个冰冷棒硬的东西被他拎了出来,诺基亚5300。
曾宽看了眼时间,2007年2月28日,21:52。
哦,大三下学期才开学……曾宽按捺住心中狂喜,不露声色地答道:
“我们屋的张达跟刘大爷熟,叫门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儿?”
说完,曾宽转身挥舞着外套向宿舍跑去,脚步轻快,一声声嗓音嘹亮的“牛逼”更是隔着黑夜传出去好远。
气喘吁吁的曾宽前脚刚跨过宿舍楼大门,熄灯号便适时地响起。
“操!”
在众人整齐划一的高声咒骂中,整栋宿舍楼同时陷入黑暗,只有每层的楼道和水房还闪着些许昏黄的亮光。
曾宽蹭了蹭鞋底的泥水,沿着老旧的楼梯拾阶而上,片刻后便站在312宿舍的门口。
他稳了稳心神,推门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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