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氏的吩咐才落,老朱龙行虎步走了进来。
“谁要上达天听,咱来了,说说吧。”
看见老朱进来,众人纷纷跪拜见礼。
唯有朱允熥省了这一流程,飞奔到老朱跟前,一把抱着老朱,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的。
“没娘的孩子好苦啊,皇爷爷再不来,孙儿就要被打死了。”
老朱的突然出现,让吕氏有些措手不及。
朱允熥不按常理的告状,更让她反应不过来了。
即便要告状,不也应该见了礼,再去告吗?
“父皇,儿媳...”
吕氏酝酿片刻,好像找不到状告朱允熥的合适理由。
不管怎么说,她都算上是朱允熥的长辈。
身为长辈,那是要爱护小辈的。
尤其她身为继母,更不能让人挑出毛病来。
朱允熥哪怕在有错,都不适合由她亲口控述。
吕氏斜倪了朱允炆一眼,想让他说个大致经过。
哪成想,朱允炆把头都快埋到裤裆了,连看都不敢看老朱。
“陛下...”
吕氏不好说,朱允炆不敢说。
愣登片刻,吕氏身边那仆妇菊香有了宠宠欲动的架势。
朱允熥给吕氏开口的机会,已经够给她面子了。
再让她身边丫鬟蹬鼻子上脸,得显得他有多无能。
不等老朱说话,朱允熥直接抢了菊香的话茬,道:“皇爷爷,孙儿来说吧。”
“昨天晚上,朱允炆他娘大半夜的喊孙儿问话,孙儿连续几夜为父亲查找方子实在太累了,于是就没及时赶过来。”
“等到早上,朱允炆亲自来喊孙儿,孙儿说了先去看了父亲的,朱允炆他非要孙儿先来见他娘,孙儿又说告诉皇爷爷一声,他说区区小事,就不劳皇爷爷操心了。”
“无奈,孙儿只能过来。”
“可一见面,朱允炆他娘就责问孙儿昨晚为什么没过来,孙儿解释说太累了,她便说孙儿的太监于实渎职,还说要把于实发配到净房。”
“于实和孙儿一块长大,孙儿一急就动了手。”
“孙儿错了,孙儿愿意受罚。”
条理清晰,有理有据。
即便把锅甩出去,也不否认自己的过错。
不管怎么说,他也算是打了吕氏的人。
再有理由,那也有错。
老朱手指敲击在桌上,久久不做言语。
“儿媳...”
朱允炆不敢说,只能吕氏亲自上了。
只是吕氏嗫喏了半天,却不知道该从哪个坑填起了。
一旁的朱允熥则眼疾手快,见缝插针道:“对,父亲该喝药了吧,孙儿去给父亲煎药。”
他错是认了,可还没做好受罚的准备。
可惜,才撒开腿跑出两步,便被老朱喊了下来。
“给咱站住。”
朱允熥扭头,嬉皮笑脸道:“孙儿还要给父亲煎药,孙儿的方子对父亲好不容易有了些效果,要是耽误了父亲喝药,那可就不好了。”
老朱皮笑肉不笑,意味不明。
片刻后,沉声问道:“罗毅,你知道怎么煎吗?”
怎么着。
罗毅要是会煎,这是要往死里打他了。
“罗叔。”
朱允熥可怜兮兮,近乎哀求。
他是死是活,全凭罗毅一句话了。
看看朱允熥,又看看老朱。
罗毅终低着头,道出一句,道:“卑下不会。”
朱允熥摊摊手,一副扬眉吐气的样子。
只要朱标的病一日不好,那他这個罚可就能欠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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