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认识一个厉害的忍者，但她的速度没有你这么快。”源稚生面无表情：“不是自我介绍过吗？卡塞尔学院2003级进修班，源稚生。”

“组长，你身上有些让我觉得矛盾的地方。”路明非说：“老实说，在接到刚刚的那通电话前我一直有些浑浑噩噩的，明知道我们穿越了，心里却一直没什么抵触的情绪，牛肉面吃得也很开心，从没想过什么时候要离开这座贫民窟的事。”

“在师兄中弹的一瞬间我才突然意识到自己其实不是这座城寨里的人，不需要遵守这里的规矩，我想走就可以走。”

“你是‘S’级，龙血可以快速稳定你的精神状态，楚子航的受伤加速了这一过程，仅此而已。”源稚生淡淡的说。

“是啊，因为我是‘S’级所以才能意识到状况不对。”路明非顿了顿：“那么组长你呢，我不知道进修生是不是真的不用评定血统，但组长的血统应该很高吧，在你的脸上我从没有看到那种恍然大悟的表情。”

“也许吧，但我确实没有测过血统等级，也不觉得这种行为有什么意义。”

路明非握着格洛克的手紧了紧：“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很早。”源稚生笑了起来，他的脸确实很好看，刚毅与阴柔气质的共生效益只会放大这种无形的魅力：“路君，‘S’级的新生可是大新闻，所以也我不可能没听过这则消息，在收到诺玛短信的那一刻我就起疑了。”

路明非放下格洛克，叹气道：“组长一开始就没把我和师兄放在眼里，对吗。”

“别用那种眼神看我，路君。”源稚生摇摇头：“我并没有轻看你和楚君的意思，日本分部奉行强者文化，你们刚刚表现出的坚毅态度，值得我的尊重。”

路明非看着源稚生的雕塑般的侧脸，他其实一直都觉得组长是个挺温和的人，对他和楚子航也没什么架子，还会耐心的回答他那些无厘头的问题。

其实组长只是把他们当做小孩在应付吧，就像春天的时候，父亲总会开车载着一家人去盛开的油菜花田里春游一样，对源稚生来说，他也只是带着自己刚认识的后辈去吃了一碗牛腩面。

“所以组长来自哪一年？”路明非问。

“可以告诉我，你是怎么发现这一点的吗？”源稚生似乎一点也不惊讶。

“在出发前，有人为我和师兄简述过日本分部的情况，你们跟学院只是维持着最基础的联系，而这次的在逃混血种是日本人，学院没有理由让日本分部的人来执行，所以你其实还是在读生。”路明非看着源稚生。

“除此之外还有很多，比如你从来不说自己是卡塞尔学院的毕业生，只是一味强调进修班三个字；以及我曾听说本部在三年前的追捕行动中，采用一个了照顾分部的折中方案，这个方案的执行者就是你吧，组长？由日本分部的进修生来执行本部任务的方案，所以我想你大概来自三年前，对吗？”

“2005年，进修班修满两年就可以毕业。”源稚生说。

“那你又是怎么确定这一点的？除了我的血统让你起疑之外，我记得你还特地告诉过我和楚子航所谓‘外祖母悖论’吧。”

“手机。”源稚生指指路明非的口袋：“我家的条件……还算不错吧，总之我用的都是最新款的手机，但你那部诺基亚的款式我没见过。”

“而且我又不是你的外祖母，在混血种的世界里不必理会那种无聊的理论，我们只信眼见为实。”源稚生笑了笑：“你确实配得上‘S’级，校长的眼光还是那么准。”

“组长还没回答我呢，你到底是谁？”

“在日本，我隶属于一个叫蛇岐八家的黑道家族，是的，就是你想的那个黑道，不过在日本黑道是合法组织。”源稚生仰头看向破旧的天花板，又点了一根烟：“其实在那之前我也很讨厌黑道的人，因为觉得他们都是坏人，只是一群在各个街区敲骨吸髓收保护费的社会蛀虫。别笑话我，在加入黑道前我的梦想其实是成为正义的伙伴，”

“不过最终我失败了，成为了坏人。”源稚生轻声说：“我的朋友们也都是坏人，街面上的打手、高利贷组织的军师、还有一个漂亮的杀手。黑道就是这样的，在这一行里只能用暴力来说话，这是我们的生存法则，我们生活在阴影里，靠作恶活着。”

路明非苦着脸：“组长你就非得干坏事吗，金盆洗手不行吗？”

“因为在蛇岐八家里他们叫我少主，我其实不喜欢那个地方，但是没办法，作恶能让我的族人们过上更好的日子，和我个人的喜好无关，这就是少主这个名字的含义，明白吗。”源稚生拍了拍路明非的肩膀。

“别露出那种表情，虽然在卡塞尔学院的进修时间只有两年，不过这里的生活我觉得还不错，也许回到日本后，我能改善日本分部和学院的关系呢，说不好的。”

“那你有人生理想什么的吗？当正义的伙伴和邪恶大魔头除外！”

“暂时还没有，等我想出来了再告诉你。”源稚生转过身，把手放在门栓上：“你还可以问最后一个问题。”

“组长有追过女孩吗？”

“有，但被拒绝了。”源稚生说。

“为什么，我觉得你长得挺好看啊。”路明非不解。

“她说我长得像女人，她更喜欢男人味重点的。”

路明非和源稚生都低声笑了起来。

轻轻拉开铁门，面馆里虽然一片狼藉，但已经不见了那些黑帮们的踪影，两人迈出店门沉默地前行着。

在这座面积不超过三个足球场大小的城寨已不复五万居民同场的盛况，街上、窗边、天台都是一致地死寂，不见半个人影。

所有人都消失了，这座城寨里的只剩下路明非和源稚生，以及山口次郎。

“他真的会在那里等我们吗？”路明非仰起头，蓝天并没有因为居民们的消失而变得广阔，这里依旧是井底。

“会的，因为这里是他的地盘，他无路可逃。”他们来到了店铺云集的龙津道，麻雀馆、牌九档、番摊馆、狗肉食堂和烟馆，还有二楼的色情场所，这里是曾是城寨最繁华的地方之一。

他们顺着踩上就会发出“咯吱咯吱”异响的楼梯来到了顶层，这是龙津道最高的一栋建筑，晾衣架、小孩的玩具、破旧的沙发摆满了混泥土构成的平面，与其说是顶层，倒不如说是天台来的更恰当。

天台的东面有一座没有窗户的低矮小平房，能够通向外界的只有一扇红色的小木门，一首脍炙人口的歌曲正播放着，声音不大但正好能让人听清。

空を越えてラララ星のかなた

ゆくぞアトムジェットの限り

こころやさしラララ科学の子

十万马力だ鉄腕アト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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