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秉昆离开了办公室留下了周秉义一个人思考他和郝冬梅的关系能否更进一步。
周秉昆出门之后找到了沈一兵一行,几人拿枪射靶。周秉昆枪枪脱靶到二十米不动靶全中,令几人啧啧称奇。周秉昆也把射击刷到了lv2,之后几人上山打鸟暂且不提。
话说回周秉义,他此时还在宣传科办公室静坐。脑海里回荡着刚刚周秉昆给他留下的话。
“那你有没有想过,她也在担心你不让她进咱们家的门呢?”这句话就好像一道闪电劈开了周秉义脑子里的混沌,他当即拿定了主意。动身前往农场二队。
所谓二队,其实是从前一个叫大柳树村的村子。农场原本是劳改农场,职工从身份上分为两类人——一类是就地从业的劳改犯,他们有的把家属从各地迁来了;另一类是劳改管理人员,有在村里安家落户的,也有坚持城乡分居的,为的是让子女保住城市户口。
在路上,周秉义开始认真审视自己的感情。
在以前和郝冬梅的相处中,自己刻意保持和她只能成为朋友的距离。无论如何爱情出现在家境如此悬殊的两个人之中也太奢侈了,还是友情更加现实,如果自己在和她交往中把持不住而逾越雷池,那么友情可能也会烟消云散。
家世是一个原因,另一个原因是周秉义对自己也很自信。他深信自己是不论时代怎么变,自己在同龄人中都能出类拔萃,而且始终是一个好人。而这样优秀的自己,一定会有个优秀的女人来喜欢的。当时的他还不知道郝冬梅是否优秀。
事情的转折发生在高二的时候,郝冬梅来自己家。光字片泥潭的环境让这只从小在优美芦苇中的天鹅感到诧异,这并非是一种生活丰盈的人居高临下的嘲笑。相反,周秉义从她的眼神中感到了自责。
“我父亲他们太对不起生活在这一带的人家了!”她如是说,眼眶里还噙着泪水。
周秉义出言宽慰,只说自家条件还不错,受客观条件的限制光字片的改造还有漫长的路要走。自己能够理解,对他们的父亲也不能太过苛责云云。
郝冬梅又说“你别劝我了,就让我心里难过着吧!我父亲到现在这个位置近十年了,我猜他从没到过你家住的这个地方,亏他还是主抓城市建设的!”
是夜,周秉义失眠了。他受到了不小的震撼。他自认是一个优秀的人,也有着高于寻常人的道德和强烈的社会责任意识。
但他想过会有人因为光字片人家居住得如此破烂不堪而觉得对不起他们。郝冬梅让他第一次开始思考,某些人的确应对许多人所过的山顶洞人般的生活负有责任。
后来他从母亲的口中得知,郝今龙来了光字片,将光字片考察了一番。还和母亲说早日改善光字片。他对郝冬梅的印象就大为改观了。
后来,周秉义还去了郝冬梅的家里。郝冬梅现在的住处是他们家之前的阿姨所住的地方,只是小小的一间。他不免又对这个女孩心中多了几分怜爱。
他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周蓉和周秉昆。
周秉昆说“冬梅姐是那种既善良又不至于做蠢事的女性。个性要强又不乏同理心,你这还犹豫什么呢哥?”
周蓉也同意已经大不一样的弟弟的观点“冬梅她有斯陀夫人那种悲天悯人的心肠,而这对于女人是最宝贵的。”
周秉昆又接话了“哥,你又有‘米里哀情结’。”
周蓉补了一句“俗家的米里哀主教若与斯陀夫人结为夫妇,那简直是……”
“天造地设,无比登对。”姐弟俩一起说道。
周秉义也被妹妹和弟弟相声般的表演说服,他已经将周蓉和周秉昆同等的视为可以交心和托付的大人了。
之后,周秉义就和郝冬梅也表明了自己的想法。两个人就此确立了恋爱关系。在那个特殊的年月两人偷偷地寻些其他书籍来读,感情一日千里。再之后就是两个人一个人插队到农场,一个人去了兵团。不忙的时候就可以私下约会耳鬓厮磨,感情也慢慢升温。
【确实应该做出抉择了。】
周秉义刚一到农场,就看到了一个正在扫街的老汉。便上前询问他在哪能找到郝冬梅。老汉叫曹广进,是农场的会计。
见周秉义询问,他赶忙引路。曹广进也是一个有眼力见的,他知晓郝冬梅和周秉义的关系,又见到周秉义穿着军装,心里便猜出来了。将周秉义带到队部他就去喊郝冬梅了。
郝冬梅睡得正香,听到曹会计在宿舍外喊着秉义来了,颇吃一惊,慌忙起身,也不刷牙洗脸,一边跟在曹会计身后匆匆地走,一边用手指当梳子理头发。
等到了队部,周秉义将房门关上。曹广进却并未离开,而是把耳朵贴在门口希冀着能听到什么对自己有利的消息。
郝冬梅是知青中争取教育好的一类。但她从不交思想汇报。不交,别人就不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不主动让别人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那么,你劳动表现再好在别人看来也只不过是表面现象,而表面现象是谁都可以伪装的。
曹广进就想在二人幽会的时候听到一些不同寻常的消息,之后报上去以获得领导更多的青睐。
屋内,周秉义紧紧地把郝冬梅搂在怀里。屋外的曹广进,见听不到声音便接着去扫街了。
良久,周秉义看着郝冬梅灵动的眼睛说道“冬梅,我们结婚吧。”
“你早该说了。”
“那我不是不知道你的想法吗?”
“我的想法就是我愿意。”
“要作为家训告诉我们的儿女,门不当户不对,恋爱是件很伤脑筋的事。”
“让门户见鬼去吧!”
说完,两人又紧紧地拥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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