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脚踢到三娃的小腿上。
在三娃跌倒在地后,再用力一脚。
三娃径直飞了出去,狠狠跌倒在地,撞在墙角,一时间没有任何的声响。
就在大汉准备补刀之际,外面又来一流寇,目光死死盯着灶台。
“有吃的!”
“什么东西这么香!”
看到这一幕,第一个大汉才收住对三娃的心思,连忙冲上去抢夺灶台里的粮食。
又是一人进入,闻到肉香迫不及待。
前后三人将灶台围住,也不在乎里面的东西到底熟了没有,伸手就抓。
兔肉已经呈现香味,但一口咬下,内部的血水猛地流出。
吃肉的大汉一点也不在乎,前后不过两个呼吸,一块肉便被完全吞下。
“舒服,舒服!”
三娃勉强睁开眼睛,飘在空气中的肉味和自身的血腥味混在一起,让他不知道哪个是真,哪个是假。
他看到阿娘特地泡在肉汤里的糜子饼被大汉一口吞下,汤水顺着大汉的脖子流到衣服里。
他随手一擦,完全不当回事。
糜子饼掉在地上被他们一脚碾碎,纵使是看到了也完全没有拾起来重新吞入肚的想法。
如果是他把糜子饼弄到地上去,阿爹阿娘,肯定会让三娃捡起来吃下去的。
这些粮食从地里长出来真的很不容易。
这原本是属于他们一家人的口粮。
现在,变成这些流贼的晚餐。
地上,是四具尸体。
他们都是三娃的亲人。
就在几分钟前,他们还活生生的待在三娃面前,还讨论着给官府交粮食的事情。
他们永远也不用交粮了。
…………
黑夜渐深。
一众流贼倒在村子里呼呼大睡,村人家里的门板被他们拆下来当做木料,升起火堆。
只剩下少数几个流寇被安排守夜,一脸不满的行走在村子的四周,却也不敢懈怠。
没人管三娃。
不会有人在乎一个满头都是血,瘫倒在角落的孩子。
三娃看着满地的骨头和碎糜饼。
地上的尸体已经不见,这群流贼觉得尸体在屋子里烦,故此把所有尸体都扔到村子的一角去,也懒得管理,任由腐烂。
待在屋子里,三娃还能听到村子有些姑娘撕心裂肺的惨叫声。
屋内原本属于阿爹阿娘的床上躺着两个大汉,呼噜声将整个房间笼罩。
三娃十分勉强的在地上攀爬,他的脚没有一点力气,极大的疼痛感让他不可能起身站立。
他的弓就在不远处,三娃竭尽全力的爬向那里,哪怕粗糙的地面摩擦他的肉体,让原本就通红的血肉开始破皮。
在他看来,任何肉体上的疼痛都比不上刚刚的内心折磨来的强烈。
他要这帮流贼死!
三娃不明白大道理,家里也没本事让他念书。
之乎者也一句话说不出来,什么叫经学与圣人道理也不知道。
他只清楚这群人杀了他全家,他就要把这些家伙也杀了。
就在三娃即将碰到弓时,他突然看到窗户外的山林里有一道道身影闪过。
他们走路很小心,似乎不想让一些人发现他们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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