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水江发源于百莽山脉,一路从南到北贯穿燕、赵、齐、韩四国,江水滔滔,曲折绵延两万四千余里,最后灌入东海汪洋之中。
每年从此经过的商船、行舟数不胜数,有着千帆竞过,万舸争流之说。
而灵水郡也得益于这条水运干道,交通发达,商业极为繁华。在此地大小码头、车行最是常见,靠此卫生的船夫、车夫、苦力、船工足有数万人之多。
如今曹魏所在的大船靠岸而来,一经停靠,便有数十个皮肤黝黑的苦力手握着扁担,肩上搭着麻绳,蜂挤了过来,眼巴巴地看着。
这些人要么上半身光着膀子,要么只穿一件葛衣短褂,从头到脚全都透露出一股彪悍精壮的味道。
然而这些人终究不免失望,船上一位面如白玉、气质儒雅的青衫中年人缓步走下来,并未携带什么大箱小箱的行李,一看就知道没有什么活计可做。
不过他们并未就此离去,反倒是眼巴巴地看着这中年人,眼中透着一股热切。
这人虽然没带什么行李,不过看其衣着就知道是个贵人,指不定要个带路的。
从这种人物指缝间流出一点什么东西,远比他们挑担扛包赚得那十几个铜板,要多得多。
曹魏从船上下来,感觉到此地浑浊难闻的气息,眉头不免微皱了一下。这灵水郡城不过是凡人城池,再如何繁华,可终究是灵气稀薄。
在百莽山脉之中修行了十余年的他,初到此地,再加上这里渔获腥臭,苦力汗酸,种种气息杂糅在一块,污浊不堪,因而不免感到有一丝不适。
“你,去叫辆马车过来。”曹魏走上了码头,随手指了个衣着还算干净,面容清爽一些的少年人。
“好嘞,这位爷随小的来,马车都停在外头。这灵水郡城,小的最熟,四门八街,各行各业,还有那些大家大族的,爷是要到哪里,只要说个名字,我立马就知道。”那少年人也是心思也极为活络,脸上带着谄媚的笑容靠了过去。
“远一点。”曹魏从袖中取出了一块锦帕,捂着口鼻,模样极为嫌弃。
“是是是。”少年人马上停住了脚步,隔着七八尺远。
此人转而大声吆喝着:
“让一让,让一让,给这位爷让一下。”
他挤开了人群,在前方领着路。
到了外头,少年人大声喊叫了一声‘爹’。
很快,一个面容沧桑,脸上皱纹像是刀刻一般的中年人,牵着一辆驽马小车过来。
此人看起来像是五六十岁的模样,不过听着这十七八岁少年人对他的称呼,想必也就在四十岁上下而已。
少年人从车架上取下了短凳,用手用力地擦了擦,然后这才放在了地上。
“爷,您上车。”少年人踮着脚,将那蓝布车帘拉开。
因为常年的劳作,还有营养问题,这少年人身高并不高,六尺左右。
曹魏不发一言地脚踏着短凳,登上了车架,坐入车厢中。
那中年汉子手拿着一根马鞭,坐在车板左侧上,少年人顺势坐在另一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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