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经三朝,权倾朝野四十载的权相一党,一夕之间土崩瓦解。
株连者过十余万。
昭狱前所未有的热闹起来,凡是依附权相一党的大臣,下饺子般的关押到了昭狱中。
那一日权相一党进攻皇宫,北镇抚司,南镇抚司,五城兵马司的兵马也裹挟了进去。
一时间,遭殃的不仅是那些依附权相一党的大臣,南镇抚司的镇抚使,北镇抚司的镇抚使,若干千户百户,哭天喊地的押送到了昭狱大牢中。
五城兵马司的指挥使,死在了乱军中,可他的家人,几个小妾,远方亲戚,一概株连的进了昭狱。
“都退下。”
李斐拿着一壶好酒进入到了昭狱内,赶跑了几个狱卒后,朝着秦业说道:“这一次多亏了你。”
“要不是你当头棒喝的拦住了叔,你叔阖家老幼就该和这些人一般下场了。”
秦业不以为然的夺过了酒坛,开封之后酒香四溢,“好酒!”
“五十年的桃花酿!”李斐感叹道:“你不但救了叔一家人。”
“镇抚使,几位千户,十几位百户株连入狱后,北镇抚司急剧人手,不出意外的话,你叔我大概可以提升为千户了。”
他可以升为副千户,追根究底也是因为秦业,现在躲过了株连,千户衣袍近在咫尺,还是因为秦业。
念及于此,李斐笃定道:“小业啊,你娶了我家二丫头吧。”
咕噜噜灌酒的秦业呛得嗓子疼,“不是大丫头吗?”
“大丫头三年前就出嫁了,二丫头水灵得很,你还没见过,十四了,可懂事了。”
李斐抓着秦业的手不放。
“实不相瞒,侄儿我身体一直不好。”
“凝香馆里风雨无阻,还曾一日打了十个,你以为北镇抚司没人知道是吧。”
“那是个意外。”秦业摇头,“叔,我不合适,你还是另觅佳婿吧。”
李斐沉默了许久,“那你就打算这么一直下去了?不娶妻生子了?”
“今朝有酒今朝醉,李叔你永远体会不到我的快乐。”秦业放下酒坛走向了昭狱深处。
昭狱一层九百多间牢房,人满为患。
“哈哈哈,狗官也有这样的下场,笑死爷爷我了。”
一个因为残杀官员全家的江湖大侠,牢房中仰天直笑。
“小兄弟,我把这玉扳指给你,能否给我送点酒菜过来。”
有人抓住了秦业的大腿。
秦业低头接过了碧绿扳指,这般成色,可以卖几百两银子,“等着吧。”
不多时,秦业站在了关押权相的牢房前。
八十岁的老人家了,还未受刑就行将就木,奄奄一息的模样。
和奸相关在一起的是几个儿子,旁边关着的是一屋子女眷。
瞅着蜷缩在女眷怀中的几个稚子幼童,秦业感触良深。
生于福贵之家,看似锦衣玉食,前扑后拥,可不知道灾祸什么时候就要来临。
“狗皇帝。”
秦业爱莫能助的压下了情绪。
【史载,崇仁四十六年,九月初,奸相一党齐赴菜市口,上万颗头颅落地,鲜血染红了街头巷尾,百姓蜂拥而至,额手称庆,奔走相告】
没有了权相一党祸国殃民,神京还是那个神京。
崇仁帝继续求仙问道,朝政大事交给了新任首辅牧飞。
街头巷尾议论纷纷,说牧飞已经是大司马,大司空,执掌天下兵马,这又得了首辅之位,位尊无匹,连奸相活着时都不能及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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