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震挥出的这一刀。
大抵上时邹衍一生也未尝见过的光景。
斑驳摇曳的火光中。
似有一道寒芒炸裂,将无边的黑夜撕开了一道肉眼可见的缺口。
冲在最前面的一头邪祟。
被这一刀砍瓜切菜般,从头劈开,一刀两断。
腥臭的鲜血如喷泉溅射。
雷震嘿嘿一笑,抽回刀,抵在地面将身体支撑住。
回头看了眼邹衍,“邹夫子,老子差不多就走到这了,接下来就麻烦你们了……”
大量鲜血流失。
带走了身体里的最后一丝气力,晃晃悠悠后,一头栽倒在了地上。
还剩下的那两个捕快,扭头对视一眼。
吼声撕裂了声带。
各自选择了一头邪祟冲杀而上。
往前是死路一条。
往后,却是一家老小,是那些看惯了几十年的熟悉面孔。
往日他们不是没收过例钱。
不是没顺手揩过油。
但丝毫没有耽误他们,几乎是人生中的最后一刀,璀璨而夺目。
一腔悍勇。
有死无生而已。
想象中的场景并没有出现。
这两个冲上前的捕快,几个呼吸的时间,就被邪祟们撕成了一地血肉。
那如鬼魅的邪祟随即身形闪烁,就想要先解决了雷震这个麻烦。
却不料一爪抓下。
经被一只拐杖拦住。
“你是当老夫死了吗?”
“要杀他,先从弄老夫的尸体上迈过去。”
抬起头。
只见邹衍虽然行动缓慢,但还是一步步坚定的走到了雷震身边。
“死……找死……”
声音沙哑的如同老树枯枝。
那邪祟第一次慢慢的站起了身子,红发灰瞳,五官如刀劈斧凿。
浑身上下还散发出诡异的红光。
锋利的五指抓下。
眼看就要抓在邹衍的头顶。
“春申君住手!”
就在邹衍已抱必死之志时,一声惊呼响起。
随即周围的地面便传来一阵波动,孙植总算赶到,一只手抓住了那邪祟的爪子。
“吼!”
“滚开!”
感觉着自己的力量如同石沉大海。
灰白的眼中红光暴涨。
被称作春申君的这头邪祟,抬手就想要将面前的小老头给抽开。
“这,这种力量……”
对于被邪祟控制这种事情。
孙植比任何人都要清楚。
当初要不是被种下了这种邪法,他说什么也不会悄然入梦,为画皮宣扬站台。
随即急忙扭头喊道,“邹夫子,你带这些读书人退到后面去,我拖住他!”
“县尊大人应该很快就会回返……”
想着城外那些让他头皮发麻的强大邪祟。
这话说出口。
连他自己都心虚不已。
“土地公只管退敌。”
勉强缓过了一口气。
邹衍摆了摆手倔强的说道,“我们退一步,浩然正气便弱一分,你无需为我们担心。”
孙植:……
我是真的不想为你们担心。
可整个临江的读书人都在此处,要真发生了什么意外,全都交代在这里。
等到周陵回来,那还不得把他皮都给扒了?
而且他面前这春申君。
正是临江本地城隍,修行道行都跟孙植在伯仲之间。
即便是连周陵都不会想到。
他寻找了这么久的城隍老爷,居然一直都潜伏在临江城内……
城隍。
从本质上来说属于阴神的一种。
香火信仰对其同样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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