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弥尔正要说明时,一个人打断了尤弥尔的故事,踏入塔镇。
那居然是D。
D身上的铠甲破破烂烂,很多凹陷的地方可以看到直接凹进了身体里。
他之前接了融泥势大力沉的一下,直接飞到不知道哪里去。没想到还活着,确实是强壮的战士。
D的头盔已经破裂了一半,露出半张消瘦苍白的脸,眼中透着绝望。
“小伙儿伤势不轻啊。”无名甩过去一团温暖火焰,至于他的身体。
D却没有理会无名,他颤抖着嘴唇,死死盯着黑剑——现在应该已经不能叫黑剑的玛利喀斯。
“黑剑大人,您释放了死亡卢恩?为什么?”
“这是玛莉卡希望我做的。”玛利喀斯沉声。
玛利喀斯曾经与D合作许久,知道自己释放死亡卢恩,一定是寒了他的心,垂着头不做声。
“您不能这样,拉达冈大人一定不会允许的……太倒反天罡了。”D靠在墙上,无法承受这样的结果,“黄金律法……完了。”
“完了就完了嘛。”无名在一旁丝毫不在意,大力拍着旁边米凯拉肩膀,“我们有新的神人呢。”
“你懂什么!”D怒视无名,“只有黄金律法,只有黄金律法可以……”
“嗯?”无名没听懂,“为什么只有黄金律法可以?”
罗杰尔有些悲哀地看着D:
“只有黄金律法可以接纳他。”
角人老妪看向D,轻咦一声:
“好奇怪的体质,他的灵魂,居然是不固定的。”
“没听懂,有没有人解释一下?”无名举手。
“穿金银铠甲的死诞者猎人,我刚好听说过。”米凯拉说,“他的体质,很特殊。”
米凯拉看着D:
“他应该还有一个弟弟,他与他的弟弟,共享一个灵魂。两个身体、两个意识,却只有一个灵魂。他们不会同时醒着、不曾彼此交谈。”
无名这下更听不懂了。
“很难理解吧?”米凯拉说,“是极为罕见的案例,是打破曾经灵魂理论的存在。曾经我们认为灵魂就是意识,但他们的存在却表明,灵魂是独立于意识的存在。”
无名在脑海里寻找类似案例,一时也想不起来有什么类似的人。
见多识广的无名都觉得很罕见。
“这样会造成什么问题?”无名好奇,“让他们特别偏执暴躁吗?”
“没什么问题,只是,大家都视其为污秽而已。”米凯拉说,“人们总是喜欢将自己不理解的东西,归为污秽和异端。”
“可是他不是黄金树的人吗?”无名说,“听说位置还不低呢。”
“没错,因为黄金树包容了他。”米凯拉说,“如果黄金树不要他,或许我的圣树会收容他。但黄金树接纳了他,并不将他视为异端。”
“奇了。”满月冷笑,“拉达冈那个狭隘的红毛怪,居然不会视他为异端。那家伙就连我吃果子不去皮都说是异端。甜口的虾子也会说是异端。做的时候也是必须在床上,穿着一点衣服都不行。”
蕾菈娜红着脸:“姐姐你在说什么啊,你儿子还在旁边啊。”
满月冷酷地瞥了拉塔恩一眼:
“今天作业做完了吗?”
拉塔恩倒吸一口凉气:
“妈,我今天在跟着你们一起拯救世界啊。”
“那也不能落了早课。”满月说,“写去。”
拉塔恩灰溜溜离开了。
米凯拉看着D,继续说道:
“其他文明将他们视为异端,将他和他弟弟弃若敝履。所以你现在明白他为什么这么维护黄金律法了吧?只有黄金能给他和他的弟弟容身之所。”
“怪不得呢。”无名彻底明白了,“小蒙格。”
“你什么意思?”蒙格不满意了,“我的母亲是真正的包容,可不像黄金律法那么狭隘。”
“要是有个种族没有鲜血也不会受伤,怎么样?”无名假设,“比如结晶人那样的,或者魔像生命体。”
“什么东西,那也算人?”蒙格不假思索地回答。
“真包容啊。”无名感慨,“算了,这家伙我去劝劝他吧——”
“小事情,我来解决吧。”米凯拉上前,拦下无名,拉起D,温柔地治愈着D身上的伤势。
米凯拉说:“请放心,哪怕黄金律法破碎,新的时代依然会有你和你弟弟的容身之所。我会包容一切。圣树的包容,我想你应该也听说过,这是我父亲拉达冈也默许的。”
米凯拉身上的圣光笼罩了D,身受重伤的D逐渐沉睡。
尤弥尔看着米凯拉的善行:
“看来你们还是比较忙。”
“不忙不忙,您说吧。”无名说。
尤弥尔犹豫片刻,环视四周:
“不过在说明之前,我想确认一下,是哪位英雄杀害了双指?”
无名举手:“我。”
尤弥尔看着无名,露出欣赏的神色,点点头:
“我想邀请您前往我的教堂,我会在路上跟您说明。”
“诶,怎么卖关子啊?”兰斯桑克斯不乐意了,“我也想听故事。”
“愿意同往的,我也不介意。”尤弥尔说,旋即邀请众人,前往自己的大教堂。
蒙格带上了其他人,将他人传送到幽影城附近,很快就抵达了尤弥尔的大教堂。
进了大教堂,尤弥尔歉意地说:
“真对不起,教堂荒废已久,请随意落座。各位请小心脚下,注意不要踩到小孩子。”
随后尤弥尔坐到自己的主座,酝酿一下,说道:
“我想你们也亲眼见识过了,黄金树时代的谎言与矛盾……人们的愚昧,以及生灵涂炭之苦。”
“确实见过不少。”无名米凯拉等人都点头,深以为然。
毕竟刚刚他们才见过D。
“为什么会沦落到这么绝望的境地呢?”尤弥尔说,“很遗憾,答案显而易见。因为毁坏、失序,从一开始就存在——就是玛莉卡,还有引导祂的那些指头。”
尤弥尔叹了口气:“我最担心的,莫过于此。不论众人再怎么努力,毁坏之源在于根本,努力也枉然。上梁不正下梁歪,源头不清洁,流水就不会洁净。”
尤弥尔说:“而那源头,也并非指头,指头们是指头之母的弃子,也是可怜的受害者。真正毁坏、失序的,是指头之母。母亲这个角色至关重要,你说是不是?”
无名再次深以为然地点头。
“这堆破事,全是因为他们没有妈妈。”无名撇嘴,“居然全被抛弃了,不得不说交界地的母亲素质真不行。”
无名想起什么,叫上随队的阿史米,此时阿史米已经恢复人形,只是因为无名的头盔无法回收,身体娇小了一圈。
“阿史米,记录一下,回交界地以后,我们得给父母们培训一下,让他们知道怎么做父母。管生不管养,生了就跑,太不负责了。”
尤弥尔听到无名的话,十分赞同,脸颊透露诡异的红色,激动地从座位上站起来,走到无名身前:
“没错,我们需要一位不会催生毁坏,真正的、新的母亲不是吗?”
不等无名等人回应,一声脆响,从教堂侧门响起。
柯林站在门口,手里端着个盘子,几个陶瓷杯子从盘子跌落,摔得粉碎。
“你说什么?”柯林声音都哆嗦,颤抖地指着尤弥尔,“你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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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林在被无名放走后,便走在荒野间。
他坚信自己的信仰,不会迷茫。
只是在坚定的信仰之下,带着一丝落寞。
和帕奇等人一起旅行时,他觉得很不快乐,面对的是一群污秽。而且这些污秽有些总是嘲讽他,还有些没有眼力见地总是找到聊天。
但是如今,再次孤身行走在荒野,寂静披身,却有些不适应了。
不过这种程度的烦扰,柯林早已经适应习惯了。他经历过比这悲惨的多的事情。肉体上的磨难早已经不能困扰他。
柯林最烦忧的,是另一件事。
曾经在交界地之外,他身为预言家,预言了黄金树的烧毁。仅仅一句话,就让他从受人尊敬的圣职,变成人人喊打的异端。
只有柯林自己清楚,他对黄金树的信仰从未变心。他只是看到了。
那诅咒一样的景象出现在眼前,面对那绝望的景象,他无法视而不见。他也无法撒谎,欺骗别人。
因为那预言一定是黄金树赐予他的力量,黄金律法教导众人——人不应该说谎。
黄金律法也教导众人,要爱你的邻人。
但在柯林说出那预言之后,他这位黄金树圣职,就被赶出了故乡。
套上眼罩,戴上枷锁和脚链。
流放在外,漫无目的地行走。
那段时间,远比现在痛苦。
他的信仰在这种痛苦中磨炼。
无论遇到多大的痛苦,柯林都不愿意推翻自己的预言。他只是相信着黄金树的教诲——不能撒谎,要诚实。并且珍惜自己的才能。
柯林觉得,诚实不应该是错的。
柯林怀着这样的信仰,在某一次精疲力尽的跌倒后,再没有起来。就这样死在了流放的途中。
所以当他再度被赐福眷顾,重新复活,被引导至这片真正伟大的神之国度,柯林的心被感召了。
一定是因为自己的虔诚打动了黄金树。而如此伟大包容的黄金树,才是真正的真理,是永恒的存在。
自己看到的预言,一定只是自己还没有参透其中奥妙。
他要仔细研究祷告,不断学习黄金树与双指的教诲。
在圆桌厅堂,他见到了平生所见的唯一一个双指,他如饥似渴地从双指那里吸取知识与力量
为了钻研黄金律法,他拜师金面具,跟随在黄金律法大学者身后。
但怀着这样的信仰,柯林却越来越恐慌,越来越心焦。
所有黄金律法的大学者,都在否定黄金律法,甚至否定了双指。
柯林觉得,这些人一定是疯了。或者太傲慢了,自以为参透了黄金律法和双指的奥秘,实际上只是被傲慢蒙蔽了双眼。
所以柯林从百智身边离开,也从金面具身边离开。
每次探索,都只会被打击地更深,心里陷入更深的深渊。
他像抓住最后的稻草一般,找到了米凯拉,进入了影之地。
但那才是噩梦的开始。
自从与无名接触,柯林看到了更多的预言虚像,看到了更可怖的景象。
他看到身边全是污秽,看到了深渊,看到黄金律法的彻底破碎。
还看到了黄金树燃烧中熔化,世界上所有的生灵都熔化的景象。
柯林尽力阻止了,可他失败了。
预言如洪峰推来,他只能眼睁睁看着未来已来,却无力改变。
这才是最让他恐慌的事情。
柯林拖着沉重的脚步,如行尸走肉地走在荒野。
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有这种才能。如果未来无法改变,为什么还要让我看到?如果那样的未来已不可避免,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柯林默默地祈祷,祈祷伟大的黄金树和双指能基于他指引。
指引没有到来,柯林只是被路边的尸骨绊倒了。
信仰填充在心间时,他可以蒙着眼驱策奔马,而当现在心中迷茫,却已经连走路都困难重重。
这让柯林想到了第一次死亡。
于是柯林像第一次死亡时一样,向黄金树虔诚地祈祷。
祈祷指引的降临。
他沾满泥水血水的手掌从地上撑起,手上被带刺的草划过,双手合十,祈祷着。
当他放下双手,感到手指挂住了一个东西,叮当作响中,带着呜呜风的声音。
柯林摸索着手里的物件,辨认着这是什么东西。
带着链子,表明粗糙。捏着挥舞时,风声化为了尖锐的口哨。
他辨认出来了。
那是被帕奇丢掉的孔洞项链。
那可以沟通指头的哨笛。
心中的大门被打开,光明降临在黑暗的视野。世界豁然开朗。
压倒性的灵感降临到心中,他产生了明悟——这是预兆。
这是上天赐予他的提示。
他是被眷顾的,被选中的,他是被神注视着的。
柯林抓着项链,大步向前,近乎狂奔。
哪怕什么也看不到,他也不再迷茫恐惧。
信步而行,也不管有什么,不需要地图,也不需要语言问路。
柯林相信,神会指引他。
而他也没有辜负神的注视。他抵达了指头遗迹。
艰险的路程,危险的怪物,恐怖的遗迹守护者。
但柯林如履平地,没有感到困苦,没有感到艰难。
他甚至没有看到遗迹中那些守护者,只是凭借感觉迈出脚步,便走进了指头遗迹的最深处。
随心所欲,便可达成最佳,人人的行动如同精密的齿轮互相嵌合,谱写出一章不断升华的华丽乐章。
这就是法环破碎之际,人们心心念念,却再难获得的引导。哪怕是盲人也不需要畏惧。
柯林吹向了哨笛。
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
但柯林并不惶恐,他大步流星地往前走,一直走到尤弥尔的教堂。
尤弥尔接待了柯林,听说了柯林的事迹,赞颂着柯林:
“你真是受无上意志眷顾的人。”
“我吹响了吊钟。”柯林问尤弥尔,“为何没有指头?”
“你还需要再吹响一个吊钟。”尤弥尔安慰着柯林,让他不要心焦,“况且,你并非什么都没有唤醒。”
柯林似懂非懂,在尤弥尔的教堂做客几日,便继续出发朝圣。
很快,就吹响了第二个吊钟。
同样没有用到地图,柯林甚至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
偶尔跌落,偶尔攀爬,甚至偶尔受伤昏迷,醒来又继续跋涉巡礼,就这么抵达了第二口吊钟的面前。
当柯林吹响第二口吊钟回去后,尤弥尔给予了他最热情的招待。
而柯林因为尤弥尔的哨笛重拾了自信,自愿侍奉着尤弥尔。
但柯林依然没有觐见到双指。
问及尤弥尔时,尤弥尔只说,还有第三口吊钟。
可第三口吊钟在哪,尤弥尔却闪烁其辞,语焉不详。
柯林相信了他,尤弥尔帮助了他,他也愿意多等待些时日。
直到他听到了尤弥尔与无名等人的对话。
“你说什么?”柯林快步走过去,拎起尤弥尔的领子,“你说双指大人发,还有引导,已经毁坏了?!”
无名看着柯林:
“嗯,你拎的是我的领子。”
无名刚刚重新塑造出的铠甲,领口被柯林揪得变形。
柯林听到无名的声音,惊恐得退了一步。
他不是怕无名,是发现,自己居然没有找到尤弥尔在哪。
明明有引导的话,自己可以毫无阻碍得抓到尤弥尔。
尤弥尔忧伤得看着柯林:
“我知道,你一定会难以接受。而且让你这样的盲人去面对那个坏了又丑陋的家伙,是不行的。”
“不可能,怎么可能……”柯林跪在地上,“双指怎么可能损坏……百智那家伙说的怎么可能是真的……”
无名皱眉看着柯林,问尤弥尔:
“怎么回事?”
尤弥尔说:“想见指头之母,需要一些前置条件,柯林帮我完成了他。我很感谢他,不过,那不是他能面对的存在,我需要一个强者。”
尤弥尔指着无名:“你。”
无名挠挠头:“这个指头之母,就是一切惑乱之源是吧?”
尤弥尔点头:“孩子没有母亲教导,只会误入歧途。”
“好吧,我去看看。”无名说,“那那个指头之母在哪?”
“就在此地。”尤弥尔微笑,“所以才带你们来这里。”
尤弥尔说:“就在我的座椅下面,打开机关,就可以过去了。”
无名点头:“这我熟,你们都喜欢在教堂的纳骨堂藏东西。”
尤弥尔微笑,转身,准备为无名他们打开机关。
尤弥尔愣住了。
他身后的座椅,正在缓缓后撤,露出一个洞口。
柯林站在洞口前,手里仅仅抓着项链,一跃而下。
柯林感觉自己如坠悬崖,一如自己的心情。
尤弥尔的座下,是一个非常长的梯子,与悬崖无异。
柯林跳了下去,只会跌得脑浆崩裂。
“双指大人,伟大的黄金树,请保佑我。”柯林在半空,双手合十。
手中紧握的项链在双手合十中甩出,项链勾住了梯子上的凸起。
柯林合十的双手十分用力,他的手甚至没有第一时间被拉开,而是吊在梯子上,手掌一道血箭划出。
身体摇荡,又从梯子上摔下。
但有了之前的缓冲,他没有当场变成一滩肉酱,只是两腿折断了。
柯林顾不得疼痛,认准一个方向攀爬着。
他相信只要自己的指引正确,他一定可以找到自己被应允的觐见。
就像渴望回归母体的孩子一般。
他要从母亲那里获得智慧,知晓黄金律法的真谛,知晓如何解救那梦中燃烧的黄金树。
他嘴里喷吐着鲜血,微笑地爬向心中的应许之地。
等无名顺着梯子慢慢滑下来时,他看到了柯林。
梯子下方,是一条狭窄的长廊。
长廊沿途有高耸凸起的指头状岩石,尽头便是一口吊钟。
柯林倒在了半途,他的身上,插着三根钢刺钩爪。
柯林身旁,一个身穿暗黑铠甲,铠甲表面雕有指纹纹路的战士。
铠甲完全漆黑,从铠甲凹凸可以看出这是个女性战士。
女战士手中抓着一个孔洞项链。
女战士将孔洞项链递给无名。
无名接过项链,不急着去吹哨,蹲下查看了一下柯林的情况。
柯林脸上带着渴望的笑容,失去了生息。
“这可是宝贵的预言家,你太浪费了。”无名叹了口气,将尸首递给女战士,“带上去吧,妥善安置。”
无名捏着口哨,看着在狂信中死去的柯林,想到尤弥尔所说的黄金树时代的愚昧和矛盾。
他叹口气,坚定地走向吊钟。
像模像样吹向了哨笛,什么也没有发生。
无名有些奇怪,转身看了看。
转身后,他看到另一片空间,仿佛置身海底,头顶有奇怪的像烟囱的巨大管道。
脚下似乎是海面,随处有指头伸出海面。
无名惊讶地再回头,发现原本面前的吊钟和地下空间已经消失。
他已经非常平滑地抵达了一片诡异的海面上。
而远处,一个难以形容的生物,静静地趴在海面上。
那生物的外型有点像一只蝎子。只是蝎子尾巴部位,是螺旋的两根指头,组成一个钳子一样的结构。
而头部,看起来像个拇指。
身体的脚部,全部由指头组成,密密麻麻,比蝎子脚还密集。
而两螯的位置则是两只手。
放眼望去,周围再没有其他生物,那应该便是梅蒂尔。
无名走向梅蒂尔,感觉四周有一种奇异的呼啸声弥漫,衬托得环境更加安静。
随着无名的靠近,指头之母的头部指头猛然转向他。
紧接着头部的中间,一道带着一点粉红色的激光便射向无名。
无名看到对方眼睛闪光,下意识闪躲,躲过了这道激光。
他不再慢走,快步接近指母。
而看到无名接近,指母的反应更加激烈。
那诡异的身躯高高跃起,旋转着身体,螺旋撞向无名。
无名提起盾牌,准备先试试对方的实力。
无名感到十分沉重,冲击力十足。
但是……并没有设想中的重。
无名撤下盾,看到眼前十几只指头组成的脚拍在身侧,胡乱颤动拨弄,将无名逼退。
无名后撤,躲过指母的脚指攻击,就看到指母的拇指头从头顶砸下。
砸下的瞬间,无名分明看到指母的拇指头部的指纹中心,有个小眼睛。
无名脚一蹭水面闪开头槌。
随后栽进水中的拇指头拔出,粉红色的能量从海面亮起,一根指头一样的巨大爪痕从海面翻飞,将无名打飞。
无名在半空,发现指母的正面,胸膛的伟大,有一团满是指头的鲜红裂痕。
指母两手扒住胸口,将那鲜红裂痕撕扯地更大,几个指虫诞生出来,看到无名就冲了过去。
无名接受了这几下攻击,确实明白了——指头之母并不强。
祂甚至还没有之前的双指难缠。
攻击没什么准头,力气也不是特别大,那粉色能量也不算特别强。
“只有这样吗?”无名疑惑。
尤弥尔口中的指母简直是什么世界之恶的化身,无名做好了万全准备。可实际面对的指母,似乎完全没有战力,更没有战意。
无名没有对指虫出手,继续拉开距离,观察着指母的身体。
无名发现了一些不对劲。
指母尾部的两个手指,在蠕动颤抖,非常像之前双指的蠕动。
无名读取着这两根手指的颤动,在其中感受到了哀伤,以及惊慌。
无名继续观察阅读着指尖的频率,再没发现其他东西。
不是说他只看到了这些,而是这个指头之母,全程就只有情绪上的抒发,几乎没有任何想法。
给了他一种熟悉的感觉。
这很像是满月失心疯的感觉。
为了印证自己的想法,无名试探性的攻击了一下。
他先是攻击了那些指虫,观察指母的反应。
指母没有任何反应。
祂似乎完全不在意这些生出来的孩子,尾部依然在兀自颤动。
无名冲上去,沿着指母的全身,不断击打,拳头和剑刃都打上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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