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久的沉默并无回应,一切都似乎只是金瓶儿的妄想。
她再也没受到那个灰雾上的神秘人回应,令她忽然无比惶恐起来。之前金瓶儿还在不断尝试自救就是因为那个神秘人提出条件,只要她臣服就能出手相救。这成为了金瓶儿自以为保命的底牌,只要有一丝希望她都不想受人钳制。
直到实在无从自行摆脱,近乎山穷水尽的时候金瓶儿才发出求救信号,甚至心底还想着时候虚与委蛇,等到脱困到时候远离此地,至于这异宝暂且留待此处估计也无人发现。下次再来时金瓶儿觉得自己必定准备充分,就能收服此宝。
虽然这个想法在金瓶儿脑子里也就是个雏形,或者说安慰自己的借口。
比如怎么脱离那怪人的控制就是个大问题,甚至金瓶儿至今不清楚对方所要的臣服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口头上应允就算答应?那未免太过轻易,可是金瓶儿走投无路,再不低头只怕命都没了也顾不得那么多,找个理由让自己安心罢了。
然而金瓶儿的呼唤根本没有得到应答,初时金瓶儿还觉得对方是拿捏姿态不愿理会。可等到摄魂不断靠近,彼此之间的距离仅有数丈的时候,来自摄魂的可怖异力已经压得金瓶儿近乎无法呼吸,浑身血脉都像是逆流一般冲向脑海,让她娇艳的脸蛋愈发鲜红,却带着死亡的预感,仿佛来自地狱的彼岸花。
这下金瓶儿真是急了,眼见性命难保,再顾不得想其他,心中再度焦急的恳求道:“前辈请放心,小女子真心实意表示臣服,愿指天发誓,若有不从,三魂七魄尽归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良久之后,依旧是毫无回应,似乎从来就不曾有过一个神秘人将她拉入不知名的梦境让她投诚,也不曾许诺会救下她的性命,等待金瓶儿的只有不断靠近,几乎快要贴到脸上的摄魂那冰冷如长夜的黑气。
“狗相师害苦我了,我做鬼都不放过你呀!”金瓶儿绝望之中就连恨谁都找不到,最后将一腔怒火放到了为她卜卦的相师身上,像是临终的安慰般给自己一个理由。
可就在此时,一道迅疾如电的身影从远方赶来,破空声犹如戾啸,林木都在此人的高速移动下伏倒。
金瓶儿等到对方来得极近方才察觉,因为此人似乎根本没有运转法力,仅凭强悍的体魄就穿林打叶呼啸而来。
“前辈!”金瓶儿大喜过望,抬头看向来者方向。可是当她凝目望去,绝望再次浮现心头。
来者体格虽然不差,可较于梦境里看见的神秘人相去甚远,样貌说不上眨眼就忘那也是平平无奇,再看到浓眉之下是一双清澈到愚蠢的眸子充满好奇,分明是个年岁不大的少年人。
更要命的是这个少年人身上法力低微到连现在身受重伤的金瓶儿都不如,这样的人根本就不可能是那位前辈!哪怕是对方派来救援的,也未免太过敷衍。
绝望之下金瓶儿脑子转得很快,意识到这可能只是一场巧合,从对方身上衣物分辨出这个少年只怕是青云门弟子。由于看到这里天色异变方才出现查探,这等情况下先不说正邪对立,就是对方有心救援也根本力不从心。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金瓶儿自忖死到临头反倒看开了,善心大发说道:“莫要靠近!去找你师尊来吧,这里不是你能够处理的。”
实际上,金瓶儿也存了不想让人看见自己临死时丑态的心思,这根玄青短棍既是异宝也是邪物,对于魂魄的伤害真如那神秘人所说只怕死后金瓶儿尸身扭曲难看,素来爱美的她如何愿意让人看见?
谁知这少年本来还尚有迟疑,听见这话之后再不犹豫,迈步向前竟然走向那根两尺来长的短棍,看得金瓶儿大惊失色。
不待金瓶儿斥退少年,却见对方忽的从怀中取出一物,随后浑身金芒闪动,法力灌注其上,瞬间一道“卍”字法咒轰然出现,狠狠从他手上飞射而出打向摄魂。
“噬血珠?!怎的像是天音寺的道法?”金瓶儿如何不惊,她看到少年取出的东西瞬间就认出来历,那是一颗青紫色暗澹无光的珠子,用红绳缠上束在少年胸前。
可这东西不应该是炼血堂黑心老人的法宝吗?噬血珠乃是名动天下的至凶之物,此珠来历不明,却有奇异特性,嗜食生灵精血,若有生灵活物接近于它,一时三刻便被噬血珠吸蚀精血而亡,只剩一具皮囊,实在是恐怖之极的邪物。
千余年前,此珠曾被魔教长老黑心老人所得,因其吸精蚀血的异能而将之炼成法宝,一时间所向披靡,不知杀死了多少正道人士,名声大震,随后成为魔教四宝之一。
但是黑心老人死后,此珠不翼而飞,从此不知所踪,引得苍松、鬼王宗都为其绞尽脑汁。
所以金瓶儿看见少年从怀中掏出噬血珠如何不惊讶?更难以接受的是金瓶儿看出这人分明穿着青云门的服饰,结果一出手那道璀璨金光以及佛咒分明是天音寺的路数。
一时间金瓶儿连身上创痛以及危在旦夕都忘了,满脑子都想着此人来历。
这人当然是张小凡了,他本来在大竹峰上过着没羞没臊一天砍几根竹子然后埋头苦修的好时光,结果大司命难得的主动找他,告诉他有大机缘正在大竹峰后山一处深潭之中。
并且让张小凡带上噬血珠,他的法宝就落在这次机缘当中。
张小凡先喜不自胜,很快意识到大司命对自己多有照顾,可对方素来规矩森严,讲究公平交换,既然愿意赐下这等机缘,那么必定是有着代价的。
果不其然,大司命的要求就是张小凡去救下深潭旁的一名女子,而且还面授机宜说了一段张小凡不大理解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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