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言闻听此言,忍不住与妻子对视了一眼,虽然妻子脸上满是不舍之色,但张言已经从妻子的神情之中读懂了她的意思。
“如此,也好……”张言点了点头,然后拢起双手十分郑重的向张横行了一礼,“那就拜托子义兄了,此番大恩,我夫妻铭记于心,来日必当厚报!”
“公卓兄何须如此,元节公的为人和德行,我亦是敬重无比,此番不过是举手之劳,何足挂齿,”张横连忙摇手道,并且侧过身体不受此大礼。
“不!”此时一旁的张俭却突然出声道。
“公卓,为父之意,是你们一家三人一同留在关内,由为父一人带着一些家仆和家丁在明面上大摇大摆的出塞就行了。”
“父亲,怎可如此,您这不是置孩儿于不孝之地吗?”张言下意识的反驳道。
“我意如此,不必再言!”张俭斩钉截铁的说道,语气不容置疑。
张言忍不住又据理力争了一番,不过在张俭的坚持之下,却仍就是徒劳。
随后在李笃和张横的不断劝解之下,眼见自己的父亲态度坚强而明确,张言最终勉强点了点头答应了张俭的要求。
这时屋内的几人全都没有注意到,在一旁的床榻之上,因为他们的争吵而苏醒过来的张彦,正在用他那双好奇的小眼睛注视着屋内发生的一切。
“所以,我这是穿越了一两千年的时光,回到了东汉末年这段混乱无序却又群雄辈出,生民疲惫却也引人神往的岁月了吗?”张彦在心中忍不住想到。
不过在短暂的激昂退去之后,张彦心里随之而来的却是极大的恐惧与不安。
以往除了影视剧,小说和演义之中的信息之外,对这个时代很多信息其实并不甚很了解的陌生,处于边关之地需要面对的屡屡犯边的异族的威胁,在这个波澜壮阔却又残酷的时代之下薄如草芥般的生命等等,都让张彦不由自主的生出了一种逃离感。
“以前作为一个三国影视剧迷,我这也算是是人们常说的叶公好龙了吧,”张彦在心里自嘲道,随后又抵挡不住来自于身体深处的沉沉睡意,再次进入了梦乡。
一个时辰之后,张言和王氏带着熟睡之中的张彦,借着广武城城防换防的时候,在张横的掩盖下从北门悄悄进入城中。
等到白天城门可以正常通行的时候,则是由李笃带着几个较为机灵的游侠,将张俭带过来的整整三大车书籍和张言夫妻两个贴身奴仆与管家,在尽量不引人注目的前提下一同送到了张横府上。
随后等到众人稍作休整,第二日,则由张横和李笃众人一同护送张俭与部分家仆和护卫继续北上,而张言夫妻由于需要隐蔽身份和行踪的原因,就此停留在了阴馆城中,开始了近乎于足不出户的低调生活数年的时间。
直到汉熹平6年,公元177年,从4月开始,先是长时间的旱灾,随后又是铺天的蝗灾席卷七州之地,一时之间百姓饿殍遍野。
之后,朝廷八月份组织军队远征鲜卑大败,不仅耗费钱粮无数,将士更是死伤大半,横尸塞外。
在护匈奴中郎将臧旻的统帅下,自并州征调出雁门关的数千精骑,仅仅只生还下来了十之一二,一时之间,广武城内素缟随处可见。
在此战之中,句注塞(雁门关,这个时期的雁门关年久失修,较为残破,防御能力远不如后来那座闻名天下的雄关)守将兼雁门郡都尉张横随军出征,最后为了给大军断后而深陷重围,战死塞外。
好在是张横还有一弟,大军出征前作为副将留守在了雁门关,张衡战死后雁门关守将的位置自然由他顺势接替,只不过张横雁门郡都尉的官职却是空缺了下来,等候朝廷任命。
而经过几年的时光渐渐融入了张家的张言,也和张横之弟张烈一起出面,渐渐稳住了府中的局势,被府中人称为二先生。
次年,已经改元光和的汉灵帝刘宏,因为天灾人祸接踵而至导致的财政赤字,在朝廷入不敷出的窘境下,不得以,私令左右大开西园,贩卖公卿,美名曰“捐”。
眼见朝廷都已经忙得焦头烂额,阉宦及其党羽也忘了自己的父亲这么个人,张言终于开始盘算将自己的父亲从苦寒的塞外给接回来。
想来在这等边关之地,朝廷的影响力本就薄弱,现在风头也已经过去了,加之自己这些年的经营,替父亲遮掩一下,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随即张言马上派人出关和张俭取得了联络。
张俭收到消息之后,略微斟酌了一番,才给张言回了一封信。
信中张俭同意了张言的请求,除此之外还给了张言一个准确的时间和地址,让张言依照约定的时间来接他便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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