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
景谌闻言,先是笑。
下意识反应就是,他和命运能有什么关系?
不过仔细想想,他窥视未来的能力,说不准可能真得和命运有关。
不过什么命运?
和那些白色视线有关系?
不是说好异调局后面再获取到相关情报,要给他同步一下吗?
这老辰还欠他一个情报啊。
“嗯,可能是吧。”
景谌迟疑了下,然后这样回答道。
老辰则是看出来,这位先生和刚才那算命大师的不一样,
至少提到命运时,没有表现出来什么狂热。
只是老辰却没放下心,
他倒是更希望景谌也只是另外一个命运的信徒而已。
比起已知的事情,再出现未知的,显然更糟糕。
“不知道先生怎么称呼?”
“你现在这么称呼我就行。”
景谌不想再多取一个名字。
“那先生,我问什么都行?”
“什么都行,但不保证都能有答案。”
“我想知道,怎么对付清明寺的东西。”
老辰直直地注视着景谌的脸,等待着景谌的回答。
景谌也看着老辰,
“我也没有应对清明寺目前状况的办法。”
“我只能给辰调查员你算算命,如果你,异调局的未来里有能应对这件事的希望。”
“我可以提前告诉你,你去寻找。”
“如果没有,我也无能为力。”
景谌说得基本就是实话了,说话的同时也已经在集中注意力,看着老辰,
带着这个问题,窥视着老辰的未来画面,试图寻找到答案。
“好。”
再听到老辰沉声应了句过后,景谌就再看到了一幅未来的画面。
“咳咳咳咳”
“我想知道,怎么才能对付望安市北山上,血肉之主的降临?”
一处僻静的花园里,林荫小道旁,停着一架轮椅,
轮椅上坐着个衣衫褴褛,满身污秽,满身伤口的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身上,伤口就像是干旱地面的皲裂,
一道道裂纹深深陷入骨头,让他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个易碎的血肉娃娃,只是勉强拼凑在了一起。
而他的身前,花圃里,正半蹲着个男孩模样的身影,
低着头,对着一颗花的根部,眼睛一动不动,只是突然伸手将那株拔了起来,
花的根系像是粉红色的细长肉虫,在半空中挣扎着扭动,靠着根系的小眼珠,滑落在了泥地上。
那满身伤口皲裂的中年男人对那男孩模样的身影,没有怎么客气和尊敬,就像是寻常地说着话。
那男孩大概是听到声音,缓缓转了过头,目光直视着中年男人,
“咳咳”
中年男人咳嗽地更加厉害,整个快要破碎的身躯在轮椅上颤动着,
身体皮肉上深而张开的裂纹里,开始开着一些张牙舞爪的肉须,眼睛,本就满是裂口的肚子开始膨胀,似乎是有什么东西要钻出来。
画面中的中年男人自然不是老辰。
老辰在画面的边缘,那僻静花园的边上,穿着他那身旧军装,腰背久违的有些弯曲了,
低着头,握着手,红着眼眶和眼睛。
听着那中年男人在轮椅上挣扎扭动发出的声响,浑身都颤抖着。
中年男人异常地痛苦,但却没有发出惨叫,只是不自觉地在轮椅上无意识的挣扎,扭动。
这应该是异调局掌握的,一些比较特殊的东西吧?
景谌看着这副未来的画面,猜测着。
异调局觉得,能够在这男孩身影身上获得这个问题的答案?
只是看起来,似乎要承受一些代价?
景谌看着那痛苦扭曲着挣扎着身体的中年男人,再望向那有些特殊的男孩身影,
然后,那男孩身影的动作,让景谌心里骤然一紧,一众强烈的不安全感让他忍不住瞳孔收缩。
那本来望着那中年男人的男孩身影,突然转过了头,朝着景谌这边望了过来,
画面里,景谌这侧明明什么人也没有,但那男孩身影却望了过来。
然后!
景谌的目光和这男孩的眼睛对视上了,
跨域了时空,明明有着时间的阻隔,但这男孩似乎发现了他,
发现了他的窥视?
景谌下意识心里一紧,然后一下闭上了眼睛。
然后,他并没有感受到什么异样,只是感觉好像一个模糊的,复杂的世界景象在他脑海中浮现,
但最终又再快速消失了。
似乎是闭眼及时,那恐怖的,隔着时空也发现他窥视的男孩身影还没来得及对他造成什么影响。
“只有神,才能对付神。”
景谌耳边响起了一道声音,声音不像是话语,只有一声,
不,都不确定是否真的有声音存在,但景谌的确听到或者感受到了这句话,
停顿了,景谌重新缓缓睁开了眼睛。
然后看到,窥视的未来画面还没消失。
画面里,那男孩身影已经没有再朝着景谌这边望来,似乎刚才只是个插曲,
但景谌却不觉得是巧合,依旧心有余悸。
那男孩身影,此刻面朝着那轮椅上的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身上那些血肉裂缝里,爬出了眼珠,触手,
原本的脚上一截,就像是碎了的玻璃,滑落的沙子,啪嗒一下连着骨头落在了地上。
“只有神,才能对付神只有神才能对付神”
中年男人扭曲着,不知道是不是已经失去了意识,只是重复着,嘶哑着,大声地喊着他获取到的信息,
他的耳朵掉在了地上,变成了一堆蠕动着的蛆虫。
声音传出来,似乎依旧有什么污染,
这边的老辰,低着头,浑身发颤,也难掩痛苦。
“什么样的神,才能对付,对付血肉之主”
最后,那中年男人在彻底失控前,再追问了,
然后他发出了一声惨叫,
“世界世界”
他最后喊道,然后崩溃成了烂肉,散落一地,
再看不到轮椅上那中年男人,
男孩身影再转回了身,对着旁边那些正雀跃着,似乎狂热欣喜着的花草。
画面逐渐消失了。
景谌目光重新聚焦在了摊位前坐着的,已经从直视他变为低头的老辰身上,
“你的问题,在未来有一点答案。”
“如果你想对付清明寺的问题,需要知道。”
“神,才能对付神。”
“另外,世界”
“神才能对付神?”
“世界?”
老辰缓缓地重新抬起了头,
刚才他感受到了强烈的恐慌感,脑海中似乎什么东西要钻出来,
只能低下了头,躲避着这先生的视线。
显然,这位先生很特别。
此刻,听着景谌的回答,老辰提起心,就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重复呢喃了遍这两句话。
目光有些恍惚,似乎是在思索这两句话的意思和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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