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那天被撞的事,余尽记不太清了,也不记得撞他的人是谁,只知道获赔了一笔不菲的医疗费。
好在,只是骨折昏迷了而已,没有什么大碍。
现在想想,他似乎一直会在重要的约定上失约,无论对沉娇娇,还是夏幽,都是如此。
或许,誓言这东西,说出来就是被打破的吧——起码对他而言,是这样的。
“尽,或许你不知道,那天撞了你的人,是我的母亲。”
夏幽一边说,一边摁下放在黑白琴键上的白净手指,叩响第一个音符。
她要弹的曲子,并非是《あ的顷的ように,而是一首名为《棘的曲目。
这首曲子,并没有多难,整体低沉压抑,如它的命名一般,置身荆棘,痛苦地想要挣脱,却无能为力,只能声声祈求着救赎。
恍忽间,余尽看到穿着暗红色哥特裙子的夏幽,看着她的侧颜,绽开了一朵血红的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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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是皑皑白雪,覆盖了他们年少时的过往,覆盖了他们走过的足记,也覆盖了少年少女们的偏执与扭曲。
最后,音乐会在合适的时候悄然停止。
这时的他们,不得不挣脱刺在身上的棘往前走,这不仅是为了自己、为了自己所想之事,更是为了那个仍不知身处何处的“他”。
“……好久不见,我一直想见你。虽然仍见不到面这一点仍让我很寂寞。但我会一直在你身边。因为,我再也不会孤单。”
在曲子落幕之时,夏幽放下手指,侧头看着余尽,轻哼着补上一份自创的独白。
余尽当然不能理解独白的意思,他只是一个听客,一个无动于衷,看着夏幽沉浸在悲伤中的听客。
夏幽挂着落寞的笑容,轻声询问:“尽,囚禁你的‘棘’……是我吗?”
余尽自以为,她一直沉浸在甜蜜幸福中,这其实不过是他的狂妄、自以为是罢了。
夏幽怎能看不出,余尽对她是否真心实意呢?
即便是在身连着身,无限贴合在一起时,他们的心,却还是隔着一道厚厚的墙。
这扇墙,只有一把钥匙,而她不是持钥匙的人,也没法成为那个持有钥匙的人。
仔细想想,也能知道,余尽是否真心和她在一起,她只是不想去戳破,也不想从这场美梦中清醒。
但——
她看到余尽偶尔露出的阴郁低沉,心里总是也会跟着难受刺痛。
她想让余尽快乐、幸福,但她发现,她好像无法做到,她只会让余尽痛苦。
她不知道余尽为什么会痛苦,但她能确切地看出,那双蕴含温情的眼神,是虚无缥缈的。
囚禁着夏幽的‘棘’,是过往;
过往的美好幸福,她无法割舍,也无法忘却,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为什么就要执着于过去。
有时候,她自己都分不清,她对余尽真的是爱吗?
她爱的是不是那段,打破她空洞虚无、飘飘荡荡,毫无意义生活的过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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