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
何雨柱猛地睁大眼睛,一脸茫然地看向燕昭。
“我受人之妥,来交给你一些旅途上必要的物资。”
燕昭脑袋后犹如铁钳一般的巨口猛地向身后一伸,将一辆装满木箱的板车拉到了两人面前。
“和你们约定的那位商人,她将其托付给我,不过我在此地人不生地不熟,稍有迷失耽误了一些时间,还要多请各位担待了。”
“你和我们约定的商人认识吗?”何雨柱惊讶地问道,同时在一丝慌乱中点头朝燕昭致谢。
“嗯?我想,她也是你的熟人。”
曾经的会长保持着不变的笑容,一瞬间,何雨柱似乎看见了当年他伏在桌子上,一笔一划地在纸上写下他的探险队名字后所展现的那般欣慰的微笑。
“拢月,这个名字我想你再熟悉不过了吧?”
“拢月?!”
何雨柱感觉自己几乎要跳起来了,他压制住自己的激动,不可思议地看向眼前曾经的会长,“她、我、为什么?”
“……她在你辞去队长后的几年里,过着迷茫的生活,最后发现自己无法肩负起队长的责任,便推出了风帆,继承了自己在南沼商会里工作的父母的生意。”
大嘴娃这么说着,呼出一口寒气,看着氤氲开来的白雾,神色显出一丝遗憾。
“这也没有办法,毕竟队伍里的两个支柱接连离开,她也一定很不好受吧……也许那时的某一刻,她就再也承受不住那份沉重的责任了。”
“那她、她为什么不亲自来见我呢?”
何雨柱攥紧拳头,他的声音和双肩都在剧烈颤抖着,似乎下一刻就会如摇摇欲坠的危楼一般崩塌,“她是……恨着我的吗?”
“没有人会恨你,光霖的事情,你莫过于最难过的那位了,当时我甚至已经准备好了你可能会宣布解散探险队的决定……”
燕昭摇了摇头,伸出手拍了拍何雨柱的肩膀,微微低下头以严肃的目光直视灰鼠的双眼,“相反,是拢月自己感到抱歉和悔恨,她觉得自己没有遵守当初帮你延续风帆生命的,所以愧于见你。”
“可、可!”
何雨柱攥紧拳头,他克制不住地颤抖,虽然已经过了十年,会产生这样必然的结果他内心也是明白的。
但是一想到那满载自己最开心的回忆、那些曾经一起陪伴自己的友人,以及……光霖,悲伤就如潮水一般吞没了他。
“镇定一点,何雨柱!”
燕昭以严厉的口吻呵斥着,他双手用力地抓住何雨柱的肩膀,眉头微蹙,“不要灰心,风帆还没有解散!”
“啊……?”
泪水几乎要夺眶而出的何雨柱愣了愣,他抬起头,迎上燕昭认真却又充斥着温柔的目光。
“万物皆在轮回之中,一切……都将生生不息。”
对方闭上眼睛退后了几步,长舒了一口气,“我知道你有要事,如果有什么想知道的,就请在结束事情之后到枫雪镇找我吧。”
这么说着,眼前的大嘴娃突然抬起了脑后的巨钳,“碰!”
的冲撞声伴随着巨大的能量撞击犹如一记重锤敲醒了何雨柱和夙礼的神经,抬头向上,只见之前一直追逐着他们的那只双斧战龙正保持着向下方攻击的状态。
他施展着【龙爪】的手正被燕昭身后的钢钳紧紧牵制着。
“找到你们了。”
御峰脸色一沉,想要甩手挣开燕昭的束缚,却发现对方竟然拥有如此巨大的力气让他的手腕无法活动。
“快!抓紧时间!”燕昭朝何雨柱等人吼道,同时他的钢钳更紧了一些。
“你也是他们的同伙吗!”
何雨柱隐约听见双斧战龙的吼声,然而他没法多想,拉起夙礼就跳上了燕昭带来的板车。他和夙礼相互对视了一眼,超能妙喵随即心领神会的张开了耳朵。
扩散的精神力笼罩在了这辆板车上,轮胎碌碌作响,载着物资和他们的车如同电光一般窜了出去。
在疾驰的车掀起的气流中,何雨柱勉强站起,回头担心地看了一眼燕昭的方向,对方似乎仍在有条不紊地牵制着双斧战龙。
似乎看到灰鼠正在看自己,燕昭依旧保持着柔和的笑容,轻轻地对他做出了口语:
【我相信你。】
燕昭的面容转瞬就被素白所覆盖,分不清是白雪还是追上来的风妖精的棉絮彻底阻挡了两人相对的视线。
何雨柱这才从呆愣中恢复,转过头来将一只手用力搭在了夙礼的肩膀上,对方点了点头,让车子疾驶地更快。
夙礼抬头看向越来越近的雪山,连绵的山脉,朦胧的雾气,还有……那暴风雪,一切犹如当年。
雪与风,一个掩埋他的记忆,一个又揭露它们,如此反复,叫人生厌。
他自嘲地笑了一声,低下头看见已经在视野中清晰起来的素香和阳光烈焰,大声喊道:
“喂!上来!”
话音未落,素香便以灵活的身后跳上了板车,而阳光烈焰则在趴下身子伸出手的何雨柱的帮助下登上了车子。
“坐稳了哦。”
夙礼将耳朵张得更开一些,将剩余的精神力全部调用出来,连同另一辆装着物资的车一同拉了起来,剧烈的疼痛在脑内叫嚣着。
警告着他正在过度消耗精神力,超能妙喵抖了一下身子,单膝跪在板车上用力咳嗽起来,他用手抓着边沿以便撑起自己虚弱的身体,不过却始终没有降低车速。
行驶得更快的两辆车如同要展翅一般冲破了笼罩在冰封山脉的迷雾,向着狭窄的小径驶了进去。
身后,再次聚合的雾气前,焚棪不得不停下脚步。
他的脚尖前,是一滩殷红的鲜血。
而他的眼前,则是已经消失在漫漫雾气中的通缉犯们,以及,在没拿到通行批准书、在没有任何准备前,决不能随便进入的坚固的死亡壁垒——
冰封山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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