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交陷入顿悟时间良久,直至天边朝阳升起,金红色的阳光照在云间,形成绚丽的朝霞,他才清醒过来,踩着祥云缓缓落地。
踱步到边上的大河附近,从怀中掏出熟睡的灵宠小白,轻吹一口气,将这白金色的小老鼠送到了漂母家里,解除了家里笼罩的护盾,神识一探,确保边上没人之后,右手拇指在其他四指上来回跳动,默念咒语,踏入滚滚流淌的大河之上,走到水深的河中央后,慢慢沉了下去。
刘交身边的河水仿佛有灵一般,避开他的衣服不会靠近,仿佛刘交穿了透明的盔甲,各种鱼儿在刘交边上游动,一条青黑色的草鱼游过,
他嘴角微微上翘,心中想到:这么大的草鱼,若是师父还在,钓到这么大的鱼肯定高兴的不得了,自己也能尝尝他的手艺。
可惜山里溪水太浅,就是有鱼,最大也不超过一尺,不过小臂大小,师父老是感叹根本发挥不出自己的全部实力,不过这老头不知道,自己钓鱼技术差得很,能钓到的一尺长的鱼都是刘交施了法术让鱼自己咬钩的。
第一次进入这么深的大河,刘交仿若小孩一般,频频驻足欣赏,见到稀奇的鱼儿,还会施个定身术细细观察,不知不觉,时间便来到了巳时,抬头看到路过的巫祝一行人,刘交才记起此行的目的,往河流最深处疾走过去。
此时岸上却是热闹不凡,半个时辰前,巫祝带着两个弟子一群壮汉来到了漂母家门口,昨天那个妖艳弟子夭尖着嗓子开口:“你家的钱准备好了没?”
衷听到后,迈着瘸腿,缓缓上前,从怀中拿出准备好的银钱,恭敬地递给这个妖艳的女人。
夭接过钱,手指在衷粗糙的手背上划过,吓得这个丧妻多年的男人急忙把手抽回去,后退了好几步。
另一个弟子样貌比夭差多了,突然仿佛鬼上身一般,浑身抽搐起来,眼珠变成了离奇的白色,冲向躲在衷身后的小月儿,一把抱起,发出如颠如狂的声音:“女儿,我的女儿!”
接着放声大笑,“好女儿,爹爹终于找到你了!”
衷一下暴动,想要夺过女儿,却被夭一鞭子抽到了瘸腿,疼得一下子跪倒在地,还想爬起来,被巫祝身后跟着的十数个壮汉控制住,脸被按在门口的地上,来回挣扎下,衷的脸被地面的石子划破,深红色的血印在棕褐色的土上。眼泪从衷的眼里滑出,沿着黑脸上纵横的沟壑落到泥地上。
老漂母则是跪在地上不断磕头,口中不停说道:“让我老婆子来替她吧,我这孙女从小就没了娘,仙师您大发慈悲吧!”
“这是河伯显灵了,是你家女儿的荣幸!”老巫祝挥了挥手,弟子夭跟着开口道,看向脸被按在地上的衷,仿佛高高在上的神灵。
“还不快把河伯的亲人扶起来!”伴随着这个令人生厌的声音,几个壮汉分别控制住了衷和老漂母,让他俩跟在队伍的后头。
没人注意的角落,一只金白混色的小老鼠飞驰出去,仿若一颗小型的炮弹。
确定了河伯的女儿,邻里也都从家里出来了,心中的大石头放了下来,跟着巫祝的队伍聚集起上千人,浩浩荡荡跟在后面,队伍收完了钱,聚集在一片大的空地上,案台之类的祭祀用品早就摆好了。
老巫祝和她的两个弟子念起生涩难懂的古怪咒语,跳起令人生畏的怪异舞蹈,河伯娶亲的闹剧正式开始。
随着老巫婆一摆手,抬着的猪和羊被放在地上,几个壮年男人轻车熟路,结果了两只牲畜,血则是慢慢流淌,一部分渗入了地面,一部分流到了河里。
这之后,一个女人抱着额头点了个红痣的小月儿来到了场地中央,给她换上了新做的丝质衣服,上面绣着精致的图案,小月儿眼眶通红,眼泪却是没有了,被告诫过一番后的她害怕自己没做好,害了父亲和祖母的性命。
一张楠木做的床板,两侧摆着放干血的猪羊,还散发着淡淡的腥味,把小月儿摆在中央,手中拿了五谷,一副诡异的圣洁模样。
巫祝和弟子三人在前面跳着诡异的舞蹈,身后的人群跪下磕头祈祷,乌泱泱的一片,从天上俯瞰,仿佛一群蚂蚁在做着神秘的仪式。
而在不远处,肥嘟嘟的小老鼠吱吱叫着,被一条胖头鲢鱼吞入腹中,潜入河水深处。
“送河伯女入水!”巫祝的弟子夭尖细的声音传到众人耳边,被控制的衷和漂母嘴里被塞了布条,发不出声音,两行清泪不断涌出,腿已经软了站不住,全靠边上壮汉挟持着。
前面领头的老巫婆则是对着小月儿笑了笑,笑容从这张画满鬼画符的脸上出来,平添一股恶寒,吓得本就害怕至极的小女孩瑟瑟发抖,不敢动弹。
“且慢着!”一个粗犷的声音传来,青年身后走出一身高六尺的壮汉,虽然身量不高,身材却是魁梧壮实,黑脸上有一条半尺长的刀疤,看上去不好想与。
“哦?”老巫婆还没开口,弟子夭先装腔作势起来,“什么人敢阻河伯和他的女儿相聚?”
有着县令撑腰的巫祝一行人一下成了县中最有权势的人,就连身后跟着杀猪宰羊的屠夫都是县令芈行的家奴,县中百姓见状都不敢反抗,没想到人群中还有人敢拦自己。
壮汉见到夭的嚣张气焰勃然大怒,两条粗壮的短眉竖起,一副要杀人的眼神,吓得没怎么见过世面的夭腿一下软了,动弹不得,好在这壮汉边上的青年男人挥了挥手,他后退一步不再动作。
这青年男人约莫三十来岁,身形高大,腰间没有玉佩,反倒挂着一柄宝剑,虽然样貌普通,却有一股生人勿近的气质,叫人不敢直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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