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上眼睛,陈冬感受着身心的宁静,而快速公交的中巴上,三名年轻人正在热烈讨论着一个八卦话题。
“你们说这女的到底冤不冤?”
“冤啥,偷男人,结果不小心把偷的男人推下楼,要知道,那可是18楼。”
“也不一定是她推的,或许是这个男人自己不小心掉下去的。”
“那谁知道呢?反正网上都说是她推的。”
“这女人心可真毒?”
“你们说她之前的男朋友现在怎么样?”
“不是有传言说跳河自杀了”
“我觉得这男的真傻,我要是他,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将这个女的也推下楼。”
“你们说有没有可能是这个女的男朋友干的”
“你傻呀,官方的通告说的很清楚,其男友还没进门,那家伙便掉下去。”
“也是够悲催的”
“这女的也惨,过失杀人,可是要判刑的。”
“我觉得最惨的还是这女的男朋友,如果真的跳河自杀了,那么……”
后面陈冬没有去听了,因为这三个人下车了。
好了,清静了。
但是心却怎么也静不了,因为他就是那个女人的男朋友。
都说三十而立,他今年已经三十了,等过完年就三十一了,那些小学、初中的同学,结婚早的孩子都上小学四五年级了,而他如今一事无成,工作没了,前女友坐牢了,接下来何去何从,他的心里一直没有想好,他的心很乱。
下午两点半,陈冬下了车,站在冲口村的国道入口处,看着通往家的水泥路,他深吸了一口气往前迈去。
村里的水泥路很干净,路边间隔不远便有垃圾桶,在有人居住的地方还铺设了路灯,太阳能的,节能又环保。
不过路上很少能遇到行人,大部分的住宅都是大门紧闭,偶尔遇到一些也都是老人。
他们拎着锄头,佝偻着腰,走在田埂上的身影显得萧瑟又冷清。
步行三十分钟,距离家越来越近,熟人也越来越多,很多老人见到陈冬打招呼的第一句话都是“大冬,回来啦!”
“回来了”
陈冬挤出笑容,故作镇定。
村里的年轻人越来越少,老人也越来越少,爷爷辈的每年都会走几个,好在自己的爷爷奶奶身体都还健朗,这可能是上天对陈冬最大的恩赐了。
至于父母辈的大多都在外面带孙子孙女,而同龄人则在外面的大城市打拼,村里有的几年都回不来一次,就如同自己一样。
在距离家不到一里路的时候,陈冬碰到了正在干活的爷爷陈守正。
他在田里除草,此时已经是下午三点了,太阳仍旧是火辣辣的,爷爷佝偻着身子,草帽遮住了他的视线,使得他并没有看到自己。
脖子上挂着一条毛巾,洗的已经泛黄,只见他不时地用毛巾擦汗,在他身旁的不远处,还放着一个大水壶,那里面泡着浓茶。
似乎是心有所感,正在除草的爷爷朝着陈冬的方向看来,刺眼的阳光让他有些睁不开眼,低沉沙哑的声音问道:“是大冬吗?”
“爷爷……”
这一刻,陈冬再也忍不住了,丢下行李箱和皮包,一个箭步的冲到了田里,狠狠的抱住了爷爷。
陈守正此时也楞了,大孙子已经三年没回来了,之前看到的时候,还是在手机视频里,那上面看的不真实,而且每次的时间都不长,现在看到真人了,老人激动的双手在颤抖,手里的锄头不知何时已经掉落在地上。
不知道过去多久,陈冬松开了双手,看着年迈的爷爷,他的眼角有些湿润,他不想在爷爷面前出丑,所以很好的掩饰过去。
“走,咱们回家,你奶奶可是念叨你很多天了?”
“好,爷爷,锄头我来帮你拿。”
“爷爷还没老到走不动路的地步,拿的动。”
老人开怀大笑,虽然满嘴的黄牙并不雅观,但是陈冬却觉得很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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