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官东昌县师爷俞沧,拜见大人!”俞沧拱手道。
陈县令头也未抬,面色不善:“你就是县衙师爷?胆子可真不小!本官上任已经十几天了,你从未到衙门点卯上职,无故缺勤,拖到现在才露面,怎么,衙门的律例典章都是摆设吗?”
按衙门律例,官吏不按要求点卯应到,完全是可以挨板子的。这陈大人一上来就给自己扣上一顶大帽子,让俞沧倍感冤枉。我这明明是为百姓谋福利,再说走之前可是跟之前的王县令打过招呼的,怎么就成无故缺勤了?
“大人,我想您可能是误会了,下官并未缺勤,只是去乡间办公差去了。前段时间下官研究了一套水利灌溉之法,对百姓的农耕大有裨益。王县令和公孙县丞觉得是惠泽百姓的大事,特意交代下官去乡间农田推而广之,这才一直没来的。”
“荒唐!你们这届官员也是蠢得可以,堂堂衙门师爷,竟跑到乡野田间去跟一帮泥腿子贱民研究种地!那地浇的如何、种的如何,跟我们有何关系?只要田赋一文不少,你管他是一亩产三石粮还是产一石粮!”陈县令生于豪门大族,对百姓农耕之事毫不关心,在他眼里农民便是税赋,仅此而已。
俞沧争辩道:“大人,农业国之根本,百姓春耕、夏种、秋收、冬藏,年年辛劳,春不得避风尘,夏不得避暑热,秋不得避阴雨,冬不得避寒冻,所为的不过是区区粮产而已。若能让农户多收多获,则民心聚,税赋丰,何乐而不为呢!”
“够了!你一个小小的刀笔吏,也敢妄谈国之大事!”
陈县令之前已经了解过,这俞沧小小年纪便做了师爷,正是受了那已经告老还乡的王郡守的举荐。
现如今那位罩着你的靠山都被撵回家了,还敢这么跟我猖狂?我陈允上任县令以来,你还是第一个敢跟我顶嘴的属官!
“妄谈国之大事自然不敢,下官只是讲讲道理而已!”县令蛮不讲理,俞沧也被激起了火气,年少不轻狂,枉为少年郎,别人怕你不敢说话,我俞沧可不惯你毛病!
陈县令面色越来越难看,沉声道:“讲道理?在东昌县,我就是道理!俞沧,本官劝你安安分分做个听话的刀笔吏,若是再敢忤逆,本官一句话便可让你脱下这身吏袍,回家做个平头百姓!你那县尉老爹都保不了你!”
“不必劳烦陈大人了,下官俞沧请辞!”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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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沧今天挺郁闷,早晨开开心心上班来,中午就大包小包回家去。临行前,一干小吏都在门外送别,公孙大人也赫然在列。其实很多人跟俞沧并不熟悉,来送行不为别的,只为俞沧敢当面顶撞陈县令,真男人也!
公孙大人上前道:“俞沧啊,所谓物过刚,则易断,竹虽软,不易折,你年纪轻轻便当得师爷的职位,这是多少人都求之不得的!今日你属实是太冲动了!”
“公孙大人所言甚是,俞沧记下了!但那陈大人刚愎自用、结党营私,在他手下任职也没什么意思。道不同,不相为谋!各位也好自为之吧,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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