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兰凑近明兰:“你最是手巧的,求你帮我也做一份。”
听到是这样的事,明兰和煦地笑了笑,点头答应下来,如兰笑着抱了她一下告辞离去。呆呆地望着如兰匆匆而去的背影,明兰眼眸垂下,隐隐有些泄气。文采如此,马球又打得如此好,这世上还有什么他不会的?
距离会试放榜已过了好些天,可贾兰仍旧是京中大街小巷所谈论的对象。
今年碰上灾年,宫中朝廷一切礼仪从简,会试后的礼部宴索性被取消了,本来因为还有后面的殿试,会试后的小宴本就不怎么被重视,贾兰也乐得低调,省得文人相轻又生出些什么事端。
两位结义兄长,梁咏中了,而秦钟则落了榜。
自从元宵时份在龟园诗会上大放异彩,民众对贾兰杏榜折桂也是多有预料,天下的士林在看到从礼部榜单上誊抄过来的程文后,对贾兰会元的归属虽说有所争论,却也对其文章心服口服。
唯一争论的地方也只有王鼎指出的那点,杀伐气过重,于国无益。
虽说绝大多数的时间是待在园子里,可对外界的信息贾兰一直留意着,其实他也清楚,自己写出来的文章不可能讨得所有人的欢心,放榜之后他曾想登门拜会,可送出的拜帖却被王鼎退回,理由是他为国取贤非为私情,反而嘱托贾兰好生准备殿试。
如此气度不禁让贾兰有些敬佩,他却不知,所谓“杀伐过重”的评价便是源自王鼎。
但就是贾兰知道这事,他也不会改变自己的观点。
灾荒之年确实不宜动兵,但安不忘危。
自己的文章,遵循的首先是自己本心,但换一个角度,其实站在贾兰的立场,这样的文风也是应有之义。
荣国府,也是大夏武勋!
永平侯府。
百年间
这座位于崇国寺街的侯府也经历了无数的风吹雨打,和如今在京中权贵圈子当中水涨船高的地位相比,十年前的徐家可谓是门可罗雀。
徐家的老侯爷去世,原本被寄予厚望的永平侯世子徐令安又因犯事而畏罪自杀,只不过对外宣称是急病而亡,诺大的侯府一下子就破落了下来。直到徐令宜投身军旅,一刀一枪地把前程搏了回来,加上和吴家的关系,徐家才又得了圣上亲睐,提督京营。
“侯爷,今年真要动兵?”
黑漆刷就的落地柱,雪白锦帘,石青色西番花夹板帘子,古朴大气的后院内宅中,在一众内眷之中,脸色苍白的罗元娘略带忧虑地问道。
坐在上首的永平侯徐令宜剑眉微挑,嘴角轻抿,却并没有回话,而是目光朝屋内扫了扫。
尽管是坐着,可徐令宜的身姿依旧笔挺得如同松柏一般,皮肤因整日在军中而有些黝黑,历经风霜的脸线条分明,虽只是轻轻一瞥却也已让屋里众人心间一窒。
“嗯?”
战场上造就的触觉牵动了徐令宜的视线,越过家里的一众女眷落在人群最后,正好对上一对水汪汪的大眼睛,半是好奇,半是茫然。
徐令宜暗自轻咦一声,自家嫡妻的这个妹妹气质确实不一般。
隐隐记得,当初她入京时在山阳地界遭了匪。
“侯爷……”徐令宜身边一道声音响起,在他身旁并排坐着一位雍容华贵的贵妇人,穿了件石青色缂金瓜蝶纹褙子,姜黄色综裙,乌黑的头发梳成圆髻,只在鬓角戴了两朵珊瑚绿松石蜜蜡的珠花,体态微丰,双目温和有神。
威武的永平侯表情顿时一敛,恭敬地转过身子唤了一声:“母亲。”
徐家太夫人在罗元娘那苍白的脸上扫了一眼,垂下眼睑继续开口:“军机大事自然不是我们这些内眷可以随意置喙的,可不管事情真假,侯爷你好歹得给家里安排一下。”
言下之意,你也是这个家的主人。
“让母亲担心了。”徐令宜忙告了一声罪,“用兵与否自有天子与朝堂上衮衮诸公来谋划,儿子只知道尊皇命而行。”
太夫人蹙着眉头缓缓说道:“这话倒也没错,只是……”
徐家自从早年栽过跟斗后就一直小心翼翼,轻易不涉入朝堂,徐令宜所言也是正理。
一旁的徐家五爷徐令宽见状连忙开口:“母亲,这三军未动粮草先行,自古以来俱是如此。前年开始各地灾荒不断,去年连北上的漕粮都差点误了期以致京中粮价飞涨,这种时候哪里会调动大军?”
听过五爷的话,徐家太夫人松缓了些,颔首称是。
“可京中人人传言圣上属意侯爷挂帅,此事?”罗元娘仍旧有些不依不挠地问道。
徐令宜表情微沉,心中略略有些不喜,可当看到元娘脸上极力用脂粉所遮盖的苍白时,心中又不由暗叹,只能开口:“流言蜚语,绝无此事。”
罗元娘闻言顿时松了一口气,瞧着侯爷沉凝的表情想要说些什么,却觉得喉咙痰一涌,剧烈地咳嗽起来,身旁的侍女赶紧上前给元娘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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