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伴随着一道熹微晨光亮起,灵舟准时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方墨染带着此时头疼不已的李奇文三人,登上了灵舟。
“罗兄,你的酒量怎的如此之好,竟仿佛没事人一样?”
李奇文半睁着眼睛,有气无力地问道。
“天生的罢,我也不常喝酒。”
方墨染笑着说道。
第一世戒了十几年的酒,难不成还是吹的?
三人随后并排着坐下,一个扶额,一个揉捏太阳穴,还有一个直接仰面躺着,七扭八歪的。
方墨染见到几个灵剑山门人登舟之后,都是陌生的面孔,顿时松了口气。
首先呢,泷江烟应当是被何青松接走了,此时必然是安然无恙的。
其次呢,既然她没有乘这灵舟,也就省得打个照面露了马脚。
灵剑山门人登舟之后,数十名杂役也是鱼贯而入,三五成团低声地交谈着。
方墨染发觉不时有目光在自己身上扫来扫去,想来是在寻找着昨日的狐狸面具。
他索性闭上眼睛,盘膝坐好,凝神内视,丝丝缕缕的灵气在他头顶涌动,汇入百会穴中。
经此上坊街市一行,收获完全是远超方墨染所料。
不仅这药液灵材的事情得以解决,还与朱雀阁搭上了关系,日后便不必在门中累死累活地干一些没多少奖励的杂事了。
火毒莲,绿蚁果,玄酸石。
这三样关键的灵材此时就在方墨染食指的储物戒指之中躺着。
这段时间待方墨染浸泡药液熬过痛苦之后,他就可真正踏上炼体之途,修行那饕餮吞世经了。
说起来,这饕餮,可是无物不吞的上古异兽,更是被用来形容各种胃口极大的人,以及分量不小,味道又上佳的宴席。
诸如饕餮盛宴,老饕,便是如此。
而正好,方墨染人生第一要义,那就是享用天下美食,与这饕餮吞世经算是十分契合了。
要知道,修道之人须得行那辟谷之举,断绝口腹之欲,以防尘俗杂质污染身躯。
但是对于这饕餮吞世经来说,吞入腹中的东西会被尽数化为血气,残余的杂质则会通过汹涌的血脉运转,轻易排出体外,自然就不必辟谷了。
吃苦受累都是小事,修个道还要断绝这饮食之欲,对于方墨染这等吃货来说,那可真是折磨了。
仔细回想起来,之所以境况越来越好,还是因为他的剑术,超出了同一代的大多数门人,这一才能方才能够获得别样的青睐,换来不少的资源。
毕竟十几年的剑术苦修,即便他是个榆木脑袋,僵硬身躯,也该是开窍了。
如此直观地感受到厚积薄发带来的巨大好处,方墨染倒是有些着迷于这种默默积蓄的过程了。
与此同时,方墨染长吸一口气,缓缓运转小周天。
昨夜方墨染平复心事之后,只来得及打坐了半个时辰,就不得不来干赶这清晨的第一艘灵舟。
灵舟上山还需一些时间,方墨染正好借此机会将境界完全稳固。
这炼气境的每一步,都是日后修行的基础,绝不容半点马虎的。
半个时辰过后,四人下了灵舟,来到叩道峰顶棋盘广场上时,宋宇治尚且没到,于是纷纷松了口气。
只因自那第一日后,宋宇治便盯上了他们几人,每日都要找些借口寻几人的麻烦,不时就要挨些罚的。
四人也是敢怒不敢言,背地里却没少骂那宋宇治心胸狭窄的。
众人等待了好一会儿,直到时辰已过,那宋宇治还迟迟不来,天都完全亮了。
“哎!这宋师兄今日迟到,难道不该罚吗?”
陈寅有些不耐,冷笑一声,说道,
“他不是最重视规矩吗?”
李奇文嘿嘿一笑,道:
“规矩,不过是大爷们说了算的刑具罢了,你还当真了?”
话音一落,三人同时笑出声来。
与此同时,耳边传来一阵尖利的嘲讽。
“看看你们,逮着了一点机会就恨不得把人家踩进尘埃里,好生尖酸!好生刻薄!”
三人望见是那咬牙切齿,满脸恨意的王彩月,几个呼吸的面面相觑之后,哄然大笑起来。
原来是这王彩月,竟然大清早起来细细地涂脂抹粉,勾勒出的妆容不得不说十分大胆,而且她那灵剑山的衣袍里竟然是个红色的紧身背心,胸前那一点隆起硬生生被挤出来一些弧度。
陈寅叹了口气,说道:
“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啊!”
话音才落,李奇文赶忙用胳膊肘顶了顶陈寅,假装没好气地说道:
“多冒犯啊你这话说的!女为悦己者容!彩月姐巴不得给人家生十个八个孩子的,那该是贤惠!”
可李奇文话还没落,他自己倒是忍不住地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王彩月一时语塞,脸憋得通红,忽然间扭头看向了在一旁双手抱胸,一言不发,正在出神的方墨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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