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元璋和其他人一路上都远远地挂在这鞑子后面,时间慢慢地过去了,群山缓慢地变得矮小,渐渐地,朱元璋和他的视线里浮现出一片草黄的草原,朱元璋,无论他的前世今生,他还头一次见到大草原,顿时才感到胸襟都开阔了许多。
要不是前面隐约可见鞑子队伍,他都想纵马驰骋一番,“兄弟们,咱们不能再跟得太紧了,这大草原之上、视野开阔、一视千里,咱们很容易被发现,三才兄弟,辛苦你上前打探一番了。”这群人中唯有李三是斥候、也唯有他,才可以悄悄地跟着鞑子不被人察觉,朱元璋才让他上前跟踪。
“得令!”三才忧伤不退,也没有太多的言语,抱拳而已、遂策马离众,在飒飒秋风里缓缓地走远,直至成为小黑点。“我等也快些跟上,莫要落下太远!”朱元璋看着一脸忧愁的大家说。
再往前走半个小时,天已转暗,朱元璋和其他人都挺不过来,寻到一处躲避风雨的小口子,大家随即下马安营,由于来时怕跟丢鞑子,大家的准备工作并不充分,全部材料仍是在杀死周怀仁之后收缴得来。
好在,周怀仁一行拿着行军简帐,否则今晚几人恐怕会露宿于这草原,单纯地吃完一些干粮,大家就把在周怀仁哪查获的布拿出来当被子、干脆盖上,然后睡觉、他们的日子可以说是很累,不论在生理上或心理上。
刚刚入睡不久,朱元璋随即听到了窗外传来马蹄声,心念一转,就明白了、李三才回来了,人们在来到此地安营扎寨之前,已留下痕迹,凭借李三才斥候之技,发现此处并非难事。
朱元璋悄悄拉开了军帐,出来一看,是军帐外数匹响鼻的马,嚼碎了满地枯草,军帐外风声鹤唳,这是草原上的一大特点,一到晚上,风太惊人了。秋老虎不是盖头,刚走出军帐没多久,朱元璋已冻得瑟瑟发抖,搓着眼睛,银色月光里只看到一个宽大背影,前面低声抽泣着。
朱元璋轻轻上前,从腰上解开装酒的水囊交给李三才:“三才兄弟,酒逢知己千杯少,暖洋洋!”
李三才回头看、拿起水囊给自己猛灌一口“咳咳...咳咳!”。也许是因为喝的太急了,李三才呛住了。朱元璋走上前轻轻地拍了一下背影,晚上风吹得比较厉害,夹着咳嗽声,飘忽不定。
“明哥儿,你说俺们真的能杀了那些鞑子吗?俺想为俺娘报仇!”李三才带着几分信心问。他去探听的时候,看到那些鞑子有条不紊、弓马熟练,一眼望去,便是能征善战、精悍之士,他真不知道朱元璋是否有信心了。
“兵者,诡道也!有时候打仗不一定要靠武力,智力亦可杀敌!咱们一定能杀了这些鞑子的,放心吧!”朱元璋一脸信心地说。
李三才始终瞪大眼睛,看着朱元璋,看到它这么有信心,心里还有一些自信,“恩!俺相信明哥儿!明哥儿说行、就一定能行。”
朱元璋再次轻轻地拍着他的肩问:“鞑子的处境怎么样?”
“鞑子,就在此地向北五里处,一个背风的土丘后面扎营了,俺们乌木堡那些被掳的乡亲都被鞑子捆在外面,夜里寒气这么重,怕是有很多人会被冻死,这些该死的狗鞑子!”说到这,李三才的心生气了,反常了,猛击在地。
朱元璋听后皱着眉头问:“鞑子可设哨探数人吗?”
李三才听到朱元璋的声音,便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摇了摇头道:“鞑子们很警惕!在营地周围设了十多个哨探,没有任何死角,俺们偷袭的机会不大!”
朱元璋心有戚戚焉,似乎还要等待一些时间,想不到那些贼人进入草原之后依然是那么的戒备!
询问过后,两人陷入一片寂静,朱元璋望着夜空中那颗似曾相识的北斗七星,心里不由有了阵阵感触!星空依旧是那星空,只不过所处时代不同而已,也不知他那时空中的双亲如何,老来失去儿子,白发人给黑发人,这样肯定会给家长们带来不小的冲击,他本人就是个不孝子呀!
想到这里,朱元璋眼眶渐渐湿润,如今,他已经不是朱元璋了,他就是赵长明——如今他不过是个内心脆弱的年轻人,望着布满星辰的夜空,他的视线仿佛洞穿时空的障碍,看到自己以前跑步的操场、停在一个小池塘里,见到慈眉善目的爸爸妈妈、正张罗一桌好菜,也有很多亲朋好友。
夜深了!朱元璋只觉冷得有点麻木,看着旁边李三才,他仍然黯然神伤、失去母亲,朱元璋未曾经历,但他能想像出得道。
“三才,你相信有这样一个地方吗!在那里,没有压迫、没有饥荒、没有杀戮,在那里生活的每一个人,都可以凭借着自己的双手、让自己过上好日子,在那里的每一个人都是平等的,没有什么官老爷,也没有地主,那里的每一个人都生活在律法之下,无论是谁,只要是犯了罪,都会受到法律的制裁。”
李三才听到朱元璋的形容,微微抬起头,眼中露出向往之色“明哥儿!真有那么一个地方么?”。
朱元璋唇微翘,严肃地说:“有这样的地方,但是我们现在去不了,那里离这里很远,要走个几百年才能到。”
李三才听后目光黯淡许多,扭头再往远处望去。
凤儿还大着呢,处处呼呼风,朱元璋又拍了拍李三才的肩膀道:“三才,你相信吗!某迟早会将咱们的大明也变成像那个地方一样,到时候,无兵戈、无饿殍,天下为公、讲信修睦,人不独亲其亲、不独子其子,使老有所终、壮有所用、孤寡孤独废疾者,皆有所养!男有分、女有归,谋闭而不兴,盗窃乱贼而不作,外户而不闭,路不拾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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