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探员正欲开口,突然想起昨日天台的一幕,闭上了嘴巴,眨眨眼,狡黠道:
“你先说。”
“……行,”展红博略感失望,挺胸抬头,清了清嗓子,中指推起眼镜框中部,沉声道:
“事件很明朗了。根据已有信息推理,死者昨夜返家途中在附近停靠,可能是想要排解压力,毕竟白天公司里死了人,还是身边同事,心中积压恐惧,亟需舒缓,这说的通。”
宁兰眨眼,摩挲着下颌,点头:
“我也这样想的。”
展红博继续道:
“但酒吧员工说并未看到他过来,我检查尸体时,发现死者嘴里并无酒气,这说明对方的确没有喝酒,可能是下车后,就被尾随的凶手控制住了,但也许顾忌夜色未深,并未立即动手。”
宁兰故作沉吟,轻轻颔首:
“我也这样想的。”
展红博再次分析:
“从杀人风格、寓意,以及死者身份综合看来,凶手与‘坠楼案’可能为一人,或为同伙,他们出于挑衅心态也好,单纯发疯也罢,亦或担心很快被抓捕,想多做几次案……你们知道的,那些有信仰的疯子脑回路和普通人不同,做出这种举动并不意外。”
宁兰露出英雄所见略同的神情:
“我也这样想的。”
“……”展红博沉默了下,缓缓吐气:
“酒吧关门后,凶手撬开后门,将人拖曳进去,完成杀害。恩,人死后血液会停止流动,所以从现场抽血调酒可以确定,这里是第一杀害现场。凶手完成作品后,很谨慎地清扫了这里,抹除痕迹,这说明对方心思缜密,冷静,真是个厉害的罪犯啊……”
顿了顿,他话锋一转:
“至于调查方向,现场残留信息太少,我觉得,可以尝试从附近街角的其他摄像头,以及,死者昨晚从公司,到这里的道路监控入手……凶手尾随杀人,必然会乘车,只要从交通部门核查道路信息,或可锁定尾随车辆,进而锁定嫌疑人!”
宁兰脸庞红润,右手握拳,砸在左手掌心,一副深表认同的姿态:
“红博说出了我想说的!许言,你怎么看?”
我觉得你学聪明了……许言默默吐槽,没有说话,只是摇了摇头。
他并不擅长查案,也无相关经验,展红博的推理合情合理,给出的侦查方向也很刁钻,似乎并没有问题。
但……
不知为何,许言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仿佛,有什么至关重要的信息被他忽略,或遗漏了。
是什么?
许言低头,摩挲着手上的禁器戒指,心中默念:开启。
轰……顷刻间,少年低垂的瞳孔骤然缩成一个小点。
从进门到现在所目睹的一切,电影般在脑海中闪过,所有的信息于刹那间归拢,分析,梳理。
这是禁器开启基因锁,令大脑短暂超频所带来的能力。
躺在白色桌布上,失血而死的工程师。
卫生间水池坠落的那一滴清水。
休息室纸篓里一叠崭新传单上的文字。
撬开的铁门后,地上灰尘扫过的痕迹。
……
一幅幅画面,如电影回闪,被许言从海量信息中剥离出来,于面前摊平。
最终,画面定格在酒吧老板浮肿的眼袋,与惨淡的脸庞上。
许言豁然抬头,动作幅度之大,令两名同事诧异望来。
“怎么了?”宁兰用褐色眼眸疑惑看向他。
许言没有说话,而是忽地朝不远处的酒吧老板招了招手,后者疑惑地走了过来:
“这位警官,您叫我?”
“忽然想起来一些事,想问你。”许言微笑道。
“您说。”酒吧老板愣了下,很配合,只是当他看到这名年轻的过分的警官,那漆黑深邃,宛若黑洞般的眼瞳时,没来由心中一突。
有种,被窥破心灵的恐惧。
下一秒,他耳畔回荡起少年空灵虚幻的声音:
“杀人的凶手,是你的同伴,对吧?”
刷——
话音落下,宁兰豁然扭头,张了张嘴,难掩震惊。
“推理能手”展红博悚然一惊,眼孔撑大,面露愕然。
酒吧内外,那些封锁现场的治安员,以及为首的中年治安官同时投来诧异的目光,不解地凝望向这名面生的联邦探员。
怀疑自己听错了。
无数道视线的中央,许言气定神闲,双眸幽深,在他瞳孔中,倒映出的酒吧老板那张浮肿的脸,肉眼可见地变得惨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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