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努尔哈赤打仗也只是军事单方面的事,相互之间通过蒙古人倒手的贸易还没有断,现在熊廷弼给断了,这就是他全力参与姚宗文、马文卿、王学书扳倒熊廷弼的原因所在。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熊廷弼有钱不赚,还断了我的生意,这就不能怪我下黑手了。”
高学儒忙了大半天,直到傍晚吏员、民夫都纷纷离去,才脸色阴沉地走到仓库里一处小库房。
蓟镇参将王学书已经在这苦等了几个时辰,一声也不敢抱怨。
“办事的时候人多眼杂,麻烦参将久侯了。”
王学书低着头老实回道:“卑职那里遇到了麻烦,川军主动挑衅,在市集立下擂台,恐怕一时搞不定。”
他一听说贺超那边被击败,就知道原计划恐怕行不通了,所以赶快来向高学儒求教。
高学儒不紧不慢道:“按照原计划,现在白杆兵应该对浙兵很不满,再通过你的人抬一抬浙兵的声望,有意让两军摩擦起冲突,最后派兵劫掠市集嫁祸给他们......目前肯定行不通了......”
“是的,卑职无法打退川军,所以劫掠市集这部分没法按原计划。没法接劫掠市集,下属的兵马就没有收获,恐怕没啥动力。”
王学书抹了把汗,现在他确实有些不好办。能铁心办事的贺超与程游击都断了腿,其他摇摆的,知道有难处恐怕不会按照原计划了。
高学儒想了想,同谋的马文卿、王学书和自己三人在这次事件中算是各取所需。
马文卿,被浙党以京查罢官,现在要对姚宗文和浙军继续反击报复。如果能搞成大事件,说不定还能扳倒姚宗文,再次恢复原职。
面前这个参将王学书,虽然没什么本事,却有将门的家族撑腰。他和手下兵马不想去辽东打仗,想赶走川兵、浙兵、白杆兵,这样就轮不到他们自己上前线了。
自己坐镇通州,大搞水运贸易和囤积货物,结好了许多京城富商和官员,还在辽东做着贸易。毕竟,大运河北上的船只不会空舱返回,从北边卖到南方的高价人参、貂皮、东珠,自己能大赚许多。
偏偏辽东经略熊廷弼,对努尔哈赤搞坚壁清野,稀有货物贸易严重受损。再加上浙兵这些人,不像蓟辽军那样受赂,导致走私贸易越来越难。
要下狠手,把一切阻碍者粉碎!
高学儒心里发了狠,表情却微笑着说道:“王参将,现在事情不难办”
“哦?请郎中指示。”
他娓娓道来,把原计划蓟镇兵马劫掠市集的步骤,换成了让他们给自己跑一批走私的黑货。
这样赚的钱比劫掠还要多许多呢。
然后,把一部分涉及浙江的黑货自导自演,来缴获报官,以此嫁祸给浙军。
这是对付浙兵的第一招。
另外还是按照原计划,继续诱导浙兵和白杆兵因为待遇悬殊而彼此生怨,通过买通的几个土司兵散播怨言,激起与浙兵的内讧械斗,这次就让他们野战大打一场。
最后,这几十年间,马文卿一直向朝廷说浙兵的“劣性”,久而久之谁都知道浙兵“骄焊”,到时候他们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王学书听了以后,笑容逐渐变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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