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来学校前,他就反复叮嘱赵昂驹,要他多跟同学搞好关系。
宁可多花钱卖人情,也千万别和别人成仇人。
在这个社会上混,赵昂驹的唯一优势,就是家里有点钱。
赵爸最期望的就是赵昂驹能够有权,这样富贵才算是保住了。
他拿捏不准陈敬,反而更加留意,看似随意的举杯说:“这位同学,是饭菜不合胃口吗?你吃这么少,要不你再点两个菜?”
陈敬一笑说:“合胃口,就是坐火车的时候,从家里带了很多鸡蛋,不吃掉怕坏,就……就吃多了,现在饱的很!”
赵爸闻言一笑,觉得这个年轻能自嘲,又将自己的话给绕回来,倒是个厚脸皮、懂分寸的。
当然,也可能这是真的。
不过赵爸更倾向于第一种,他在陈敬身上,看到一股子凌冽、自信的气质,这是极有底气的体现。
一顿饭很快吃完,赵家一大众人散去。
……
回到寝室,赵昂驹坐在床上,带着几分尴尬道:“哎,我爸妈可算是走了,终于自由了!”
五人都笑着没接话,都回到自己座位上。
赵昂驹又坐起来,翻出一包烟问:“兄弟几个,抽烟不?”
卢贤霖比较混不吝,点头说:“我偶尔抽抽!”
赵昂驹赶紧递过去一根,又掏出打火机给点上。
李博虽不抽烟,也抱着玩玩的心态拿了一根。
好孩子韩景山和文化人黄阳泽婉拒着没有接,赵昂驹也没有强塞。
陈敬接过一根,享受着寝室“富二代”的点烟服务。
说实话,赵昂驹的做派有些讨好,这源自于这个时代,没有彻底的拜金主义。
当然,这年头的“富二代”,也不是打小就纸醉金迷。
真正的纨绔,反而是某些二代。
赵昂驹的这种讨好人格,可能就来自于爸妈,来自于幼年的某些经历。
印象中,大一大二的他,都是好好先生,有时喝醉了,还会流着泪说想他爷爷奶奶了。
香烟拉近了社交距离,赵昂驹点上烟后,又挠着头笑着说:“我爸那些话,你们听听就行,我和我爸各论各的。把我当个普通室友就行,以后咱们一起玩,有什么事,大家一起帮忙!”
他生怕大家把他当异类。
卢贤霖抽着烟笑道:“没事,咱们能聚在一块,这就是缘分,今后234的事,就是大家的事!”
李博也跟上表态:“我没得说,我这个人最讲义气。”
黄阳泽不痛不痒的应和一句。
韩景山有些拘谨,只说:“以后大家有什么事,可以叫我帮忙。”
陈敬抽烟就专业多了,眯着眼睛吸了一口,缓缓吐出,低声道:“既然大家都这么说了,我还真有一件难事!”
“什么难事?”赵昂驹问。
“我女朋友也是咱们学校的,还是咱们系的。我为了她,放弃了去越江大学的机会,特意调剂,可现在,我就怕她……到了大城市,就…………”
“就变心是不是?”卢贤霖接话道。
陈敬故作忧愁的点了点头,叹息说:“我下火车就被吓到了,临州也太繁华了,这……我是真怕,山里人没见识过什么场面!大城市诱惑又多,万一……”
说着这,他把头偏向一边,深深吸了口烟,要多忧郁有多忧郁。
一个朴实无华的深情少年形象,跃然纸上。
“这样的例子还真不少,我家那边,就有两夫妻去深城闯荡,结果老婆跟着人家跑了!”李博一脸认真道。
卢贤霖望了一眼李博这个憨憨,坐到陈敬床沿说:“兄弟,看不出来啊!你还是个情种,够男人,不过这还真是件大事!”
黄阳泽冷不防的问:“你真放弃了越江大学?你高考多少分?”
“580分。”
91年高考,必考政治、语文、数学、外语,其余则按文理分科,理科总分是710分。
黄阳泽嘴角抽动一下,不再多说。这分数,在这几年,还真轻松能上越江大学。
“你这也太可惜了!”赵昂驹作为学渣,居然满脸惋惜。
卢贤霖不干了,拍着胸脯说:“你放心,我们都替你看着,她要敢变心,我们一起帮你去讨回公道!”
韩景山都共情起来,认真道:“这种事情,义不容辞!”
陈敬感激的望了一眼:“那兄弟几个,你们能借钱让我买辆自行车吗?”
在90年代,想要玩青春再找回,没有自行车怎么行,得立马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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