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窗月明,洗尽千山。
十一月十日,晚。
汉中军完全占领了徐州城,完成了肃清。
陈望戎装罩甲,明盔锦带,牵引着座下的枣红马,在一众近卫骑兵营甲骑的簇拥之下踏进了徐州城的城门。
马蹄踏击城砖清脆的声响在城门的甬道之间来回跃动,在众人的耳畔回响。
一束又一束火把照亮了城门的甬道,也为陈望照亮了前方的道路。
在接连三日的炮击之后,徐州城的西南垣塌陷,西城塔楼、女墙、城垛尽皆被毁。
第二正兵营只发起了一个冲锋,便攻入了徐州城中。
守卫徐州的万民军仅有八千余人。
在最开始的时候,哪怕是遭受了数日之间的狂轰滥炸。
徐州的万民军还顽强的抵抗着,但是在第二正兵营压倒性的火力面前,没有多久便陷入了崩溃。
徐州毫无悬念的落在了汉中军的手中。
陈望早就在徐州的南郊埋伏了一支数千人伏兵。
想要逃出徐州的万民军,在南郊中伏,被杀者甚众。
守卫徐州的万民军只有三千余人逃脱,其余的人不是被杀就是被俘。
随着城防的交替与肃清,在汉中军控制了整个徐州城后,徐州城重新恢复了平静。
城中千家万户皆是紧闭着大门,坊市高门皆是黑灯瞎火。
这一夜很多人注定无眠。
徐州西城,汉中军大营内,一片灯火通明。
虽然已经肃清了徐州城的万民军守军,基本完成了对于万民军残党的清扫。
但是为了安全起见,陈望仍然没有进入徐州城的中央地带,而是选择将主力安置在徐州西城。
接管一座城池,所需要做的工作不是一时半刻就能够交接完的。
而攻下徐州也并不是他们这次的终点。
徐州只是此次攻伐的起点。
之后的安排都要根据局势的变化而进行……
……
徐州西城大营。
满是顶盔贯甲的甲兵。
浓烈的血气还未消散。
一队队甲兵稳步行进在各处营帐留出的过道之上。
夜已深沉,大获全胜,但是却没有人因此而懈怠。
中军帐外,一众全副武装的甲兵各执刀兵,分立于外。
帐内,灯火通明,恍若白昼。
汉中、河南两地的一众军官将校,按照地位的高低分列而坐。
左首和右首的座椅空置,并未有人。
在之后是近卫骑兵营的统领赵怀良、汉中镇游击黄龙、张二。
身为河南副总兵的高谦,作为河南参将的陈德,反而坐在后方。
而在陈德之后,也并非是河南营镇的一众营将。
河南新军七营,营官授的都是游击,没有授参将的。
在其之后的是陈鸣与陈衡等,汉中镇下第一、第二正兵营、以及近卫骑兵营的十二名千总。
陈鸣是陈望的族兄,陈衡则是陈望的族弟。
陈鸣原先和陈望一样都在曹文诏帐下作为家丁。
在陈望最开始发迹的时候,曹文诏还指示陈鸣带口信提醒陈望注意。
陈衡则是在陈望后面任参将后,写信寄往辽东后,从辽东老家赶来加入军营的。
如今第一、第二正兵营的千总们,除去少数几位外,其余不是姓陈、就是姓胡。
虽然只是千总,但是却是嫡系中的嫡系。
所以在他们之后,才是河南新军七营的游击。
之后则是一众掌管军法、联络、后勤、军务等杂务军官。
四十余人,将整个中军帐挤得的满满当当。
不过虽然人数颇多,但是中军帐内却是静静悄悄,并没有因此而变得混乱。
所有的人都是安安静静的坐在椅子上,所有人的脊背都挺得笔直,双手放在大腿之上,保持着军中的标准坐姿。
帐内帐外安静异常,唯一的声音,只有劲风吹过旌旗营帐之中所带起的猎猎之声。
不知过了多久,沉寂的气氛最终被一阵脚步声所打乱。
帐内众将几乎是在同一时刻转头向着帐门处望去。
脚步声又远至近,就在近处之时,垂下的帐帘被两侧的卫兵掀起。
一条腾云驾雾的飞鱼首先映入了众人的眼帘。
紧接着陈望整个人便已是阔步踏入帐中。
陈望身上穿着这件衣服名为大红织金飞鱼通袖罗。
飞鱼纹充斥上身,甚至连两臂都绣满了飞鱼的纹饰。
飞鱼类蟒,亦有二角。
所谓飞鱼纹,是作蟒形而加鱼鳍鱼尾为稍异,非真作飞鱼形。
飞鱼服是赐服之中的第二级赐服,仅次于蟒袍。
是在收复襄阳后,朝廷论其多年积累之功勋,下发的奖赏之一。
朝廷派人诏令嘉奖,加封为右都督,赐飞鱼服,一柄宝剑,一套盔甲,一些绢布,总价值不过千两白银。
考虑如今国库的情况,赏赐倒是称得上一句大方。
飞鱼服和蟒袍很多地方相仿,有的人甚至专门把飞鱼服弄得像是蟒袍一般。
而陈望身上这一件飞鱼服很多地方也与蟒袍相仿。
陈望一手扶着腰间的玉带,另外一只手按着斜挎在腰后的雁翎刀,缓步向前。
身后陈功、胡知礼两人罩袍束带,也是按刀而入。
一众将校的目光也随着陈望的步伐而移动。
陈功和胡知礼两人先行坐在了左右两侧的首座上。
而后等到陈望坐到了首座之上。
一直侍立在左侧的侍卫长高喝了一声敬礼。
帐中一众将校,无论汉中还是河南,皆是站起身来,齐刷刷的向着陈望行了一个军礼。
陈望坐在座椅上还了一礼,众人才又重新座坐下。
不过胡知礼并没有坐下,而是手持着一封文书,走到了陈望的座下右侧。
“今日升帐所为之事,乃改易我军中体制,明确职责,划分职权。”
帐中众将皆是屏气凝神,众将之中有不少人不认识胡知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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