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马四蹄翻动,发出犹如雷鸣般的闷响,犹如鼓槌一般勐烈的敲击在一众流贼的心上。
不少人面色如土,抖似筛糠,甚至难以握住手中的兵刃。
流贼步队原本就混乱的阵列一时间变得更为混乱,就是负责督战的老卒也俱是心生恐惧。
前方。
明军的骑兵犹如移动的长城一般迎面而来,阳光映照在盔甲之上熠熠生辉,一把把竖立的马刀寒光闪耀。
明军的骑兵已在曹文诏的带领之下,以一往无前的气势如奔雷般疾驰而来。
流贼阵中,有人为了逃亡争抢道路相互推搡,有人眼见逃生无望,咒骂哭喊,有人手持着刀兵,呼喊着不许后退,整个流贼的大阵乱作一团,自相践踏者不计其数,丑态毕露。
一名头戴笠盔,身穿烂铁甲的老匪挥舞着手中的雁翎刀,怒吼着想要维持着阵势,但是就算他连斩了两名逃卒,仍然是收效甚微,整个大阵已乱,孤身一人绝无可能将其挽回。
最前排的家丁勐然丢出手中的铁骨朵,飞旋的铁骨朵狠狠的砸入混乱的人群之中,带起阵阵哀嚎。
一只铁骨朵正中其面门,那老匪连声音都没有发出一声,便已是栽倒在地,他的倒地也更加快了流贼步队的崩溃。
而就在这时,一众明军家丁们战马的速度也已是驰到最快。
陈望握紧了手中的马刀,前方流贼步队早已经是彻底的崩溃,没有人将兵刃对向他,他能够看到的只有一个又一个后背。
“杀!!!”
曹文诏手持马槊,一马当先,踏入阵中。
白虹如电,几名想要逃窜的流贼已是无力的扑倒在地。
在密如骤雨的蹄声中,明军的骑兵以排山倒海之势杀入了流贼早已经崩溃的大阵。
残肢横飞,鲜血淋漓,腥臭的血腥味转瞬之间弥漫开来。
人马相撞的撞击声,金戈相击的裂石声,骨骼碎裂的喀察声,还有哀嚎、惨叫之声瞬间交织成了一片。
负责督战的闯军千总脸上毫无血色,他早已是被骇的肝胆俱裂,纵然还相隔着数十步开外,但他依旧能感受到曹文诏身上那凌厉的杀气。
他现在无比的后悔,后悔自己为什么站在这么靠前的位置。
“快……”
刚奔走了不到四五步,催命一般的马蹄声便已经在他的耳畔响起。
他只感觉胸口一痛,似乎是有什么东西贯穿了他的胸膛,他想要说话,但是口中渗出的鲜血堵住了他的喉咙。
就在他在还在迷惑之时,突然感觉整个天地开始旋转了起来。
直到死亡,他都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不过不知道自己死亡的方式,对于他来说其实也是一种幸运。
因为他是被曹文诏的马槊刺中,而后被挑起被马力带起抛出了足足两丈的距离,摔在了溃逃的人群之中,活生生的摔死。
战马嘶鸣着冲撞往来,战马的铁蹄踏过了一个又一个流民。
马背上的骑士手腕翻腾,雪亮的马刀在空中飞舞,每挥出一刀,必然掀起一阵腥风血雨。
一名衣衫褴褛,手持着木矛的流贼被马刀砍翻在地,还未断气,但是紧接着便被其后疾驰而来的战马一蹄踏在了胸膛。
他的整个胸膛都被踏陷,连惨叫都没有能发出一声,眼见便已经是不活。
马蹄乱滚,更多骑兵蜂拥而来,将道路之上的尸体或者剩下半口气的人踏为肉泥。
临死者悲鸣的凄号声和绝望的哭号声混杂着刀剑入肉声,在战场之上徘回萦绕。
《明史·列传·卷一百五十六:
“曹文诏等秉骁勐之资,所向摧败,皆所称万人敌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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