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未眠,早起醒来后,何旭飞顶着两个浓厚的熊猫眼。
然后他照着铜镜,自哀自怜。
然而人世间的悲欢并不相同。
何旭飞自己的嘘吁,却成了他人幸灾乐祸的谈资。
早饭是两个包子一根油条,一碗豆浆。
对于一个精壮的成年人来说,这些东西当然填不饱肚子,正要吐槽呢,忽然一只纤纤玉手伸了过来。
递过来一只包子,一根油条。
“这样够了吗?”
“凑合吧。”何旭飞撇嘴,侧头见是刘悔月,微感吃惊,“公主,怎么你……”
“御膳虽好,一个人吃着总是不安心,要是被有心的打了小报告,我可是有口难辩,所以以后还是不吃了,省得有人小心眼发作。”刘悔月叹气,含沙射影。
她虽然在吃包子,却并不坐下,而是站着吃包子。
而且手中的那包子虽然并不烫热,却是拿皇室御用的黄色绸布裹着,虽然小心翼翼的吃着,俏脸上多少还是有些嫌弃。
“公主,你说笑了,其实只要日子一长,你就知道,其实我并不是你想的那样的人。”
“本宫才没空了解你呢。”轻哼了一声,望着何旭飞脸上的两个黑眼圈,刘悔月忍不住掩嘴轻笑,然后问道,“何监主,昨日你说三天之内解决薪俸之事,不知有何高招?”
“实不相瞒,为这事,昨晚上我一宿都没睡着觉。”何旭飞叹了口气,皱眉说道,“早上的时候,我咨讯了一下管家大姐制衣监眼下的状况,且不说薪俸欠了半年,这里里外外的其他方面也不行啊,欠了一屁股债,东西卖不出,仓库里都是一堆烂布料,给我们供货的商家给的是最差的货,要的却是最高的价钱,这制衣监眼瞅着都撑不到今年年底了,我说公主,好歹你也是制衣监管事的,制衣监都成这副样子,难道你就不想说点什么。”
“我能说什么。”刘悔月苦笑,也是叹气,“我的处境,想必何监主你也清楚,我虽然被任命为制衣监副监主,可是诡事院派的那几任监主除了监视我以外,哪里有什么心思经营制衣监;被发配到制衣监的时候,皇叔赏赐我万两白银,如今的私库里大概只剩下不到一百两白银了。”
顿了顿,刘悔月忽然眼圈一红,又道,“这几年来,和你前面几任的监主明争暗斗,都已经耗费了不少精力,我哪里还有心思经营制衣监;其实就算没那几任监主使绊子,我知道,制衣监也搞不好。”
“这又怎么说,你可是公主哎?”何旭飞不解。
“公主,你觉得我这公主算是公主吗?”刘悔月反问了一句,还不待何旭飞回答,便又说道,“除了何监主你以外,朝野内外有谁不知道我这个公主到底算个什么公主,都说落毛凤凰的不如鸡,我这公主……哎……”
又是一声叹气,欲言又止的刘悔月忽然伸手掩面。
她轻轻抽泣了几声,却还是强忍着没哭出来。
见她这么难过,何旭飞忽然也很难过。
先前他觉得刘悔月这么针对自己,肯定是个坏女人。
现在却又觉得是自己好像不是那么回事。
郭德纲曾说过,“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
何旭飞虽然不知道刘悔月经历过什么样的苦楚,可听她说的这么惆怅,看她孤身而立这么绝望。
他知道自己或许应该干点什么……
“公主,先前的事可能是有些误会,你别放在心上;我没想到原来你的处境那么苦,说实话,我真的想帮你,可我知道,你不会信的;不过没关系,时间会证明这一切的。’”说着,何旭飞轻握拳头,很自信的敲了敲胸口,“反正一句话,有我在,你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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