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洞在这儿。”
“嗯”
李佑看了眼狗洞,将山芋随手扔在了地上。
“这样就能抓住狗?你这不是……”吴大鼎心疼的要死,就要去捡。
可他话还没说完,从狗洞钻出了一只黑影,利箭似的冲向了山芋,刚一口咬了下去,顿时就像被针扎了似的,尖叫起来,并且疯狂地摇头狂甩,想要将山芋甩出嘴巴,但是越甩,被山芋上的头发缠的越紧。
一时间疼的在地上打滚,一颗牙都是被烫掉在了地上。
吴大鼎还在愣神,李佑早已经冲上去,结结实实朝狗头给了两棍,提起黑狗扛在肩上一溜烟就跑了。
这般操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吴大鼎不由愕然:老实敦厚的李佑,啥时候这么会偷狗了?
……
干枯的河床上,弥漫着一股浓郁的烤肉的香味。
此刻两人正在大朵快颐[ yí]。
吴大鼎拿着一只后腿,吃的满嘴流油,含糊不清道:“真可惜宋神棍不在,不然他也能吃上这一顿好的。”
“唔。”
李佑应了声,想起这个宋神仙,数年来四书五经之类的一句人话,也没给他们教,总是神叨叨地给人教一些武备兵法,六壬相术,说一些朝野大势,吹一下他曾是什么杨大人、李大人的幕宾,喝醉了也是常说,灭中原者必为东奴……
所谓河东、河西,乃是以辽东三岔河为界。河东有奴患(女真),河西则有虏患(蒙古)。
这些记忆让此刻的李佑极为震撼,虽说他对历史的了解仅限于课本教材上,而且还时常混淆、蹿频道,分不清西门庆和西门豹,但是“唐宋元明清”他还是记得清楚的。
明朝之后就是留着辫子的大清朝,宋神仙根本不是穿越者,他还当真是高瞻远瞩。
只可惜崇祯九年,他就突然离开了邠州,说是去了开封,自此杳无音讯。
这些珍藏的记忆,尤其是宋神仙当时对朝野政事的扼腕叹息,对于现在的李佑,无疑成为了至宝,可惜课本上的历史知识,十多年过去早都忘了个差不多,不然的话,他就能开启上帝视角了。
因为他发现原身体记忆里的“货”,可不是一般的多,除了一些相术杂学外,一串串人名蹿了出来……
“崇祯皇帝朱由检、李自成、张献忠、洪承畴、卢象昇、杨嗣昌、努尔哈赤、黄台吉、吴三桂……咦,这个吴三桂不是演过《鹿鼎记》么,原来他是明朝的大官啊,那他怎么当的清朝王爷?唔,这二五仔得吃排枪!”
“佑哥,你在想什么呢?我给你说话呢。”突然吴大鼎打断了他的思绪。
“没想什么,你刚说啥?”
“你没有发现今日城中人少的很?”
“出什么事了?”
“我听得,昨日有着许多犯了些小事的流民,都被衙役抓了去,听说是在南接就要斩首处决!”
“明天?犯了什么罪?”
李佑吃了一惊,虽说他不懂历史,没有上帝视角,可是已经融合了这个时代的记忆。
俗话说“人命关天”,处决犯人需要按察使司复核,层层上详,最后由天子签批下发刑部,才能处斩。
但是眼下大明已经是乱世了,崇祯七年之后,各地方一年四季都在杀人,哪还需要层层上详?
“能犯什么罪?还不是被这帮撮鸟,借脑袋升帽子呗!”
吴大鼎开口道:“五六月间,西大王谷城再起,房县‘曹操’罗汝才和‘过天星’张天琳陈兵兴山、远安……
有传言说,张献忠的长子张四虎,在‘摇黄贼’袁韬的接应下,早从太平、镇巴入了西乡,一路偷偷向东,多半是往沔县、略阳而来,到时候怕是要和献贼来个里应外合……熊总理为此焦头烂额,发出的赏格极重!”
“于是他们抓流民……杀良冒功?”
“是,就是那刚来清涧县的秀才李佑胤,给出的坏主意,还说要往里面塞一个贼酋脑袋。”
吴大鼎吸了吸鼻子笑道:“你知道我为啥记着这个腌臜[ā zā]货?他的名字和你还像的很,就多了一个字。”
李佑舔了舔嘴巴一时没了胃口,看着吴大鼎将狗肉吃得只剩下了两颗卵蛋。
吴大鼎拍了拍肚皮,将卵蛋挑在手指上,大大咧咧道:“驴?子的,让我明天再吃上一顿好的,就是被拉去斩首又算得了什么……”
他话没说完,突然河床周遭涌来了一大堆衙役,眨眼便是乌央央地将他们包围了个严实。
一个十岁左右的熊孩子,从人群之中蹿出,看着吴大鼎手上挑着的两颗狗卵,登时气的在地上打滚哭闹……
“我的黑将军早上还好好的,现在被吃的就剩一对卵蛋了……爹,爹啊,杀了这两个贱种,快,快,杀了这两个泥腿子!”
“钟儿,快起来。”
人群中走出了一个中年文士,正是略阳县典史,他乜[ miē]斜着李佑和吴大鼎,哼道:“这两人乃是献贼余孽,拿下,明日随众贼一起斩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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