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机居士站起身来,向老道士行了一礼:“道长请坐,奉茶。”
蕊初上前,给张真人斟茶,然后退到一边。
另外有侍女听到玄机居士吩咐后,将文房四宝拿到了桌上。
张真人叹道:“幼兰,好久没有看到你如此开心的笑脸了,难得啊。”
玄机居士微微笑道:“道长请先宽坐,待我书写完毕,再和道长叙旧。”
张真人点头道:“能一饱眼福,岂非幸事?轻便。”
玄机居士提起笔,开始在纸上书写。
老道士站到她身侧,一边看她写,一边念道:“汀口洼洲一水间,吴山只隔数重山。——当年幼兰曾住江南,原来是怀旧作诗,依依之情可见,轻松愉悦之心立显,不错不错......”
玄机居士听他吹捧,噗呲一笑:“这首诗不是我写的,是......别人赠给我的。”
老道士一听,立刻拉下脸:“这一句之中出现两个山字,我看作诗的人,才情也是平平。”
看玄机居士接着又写,不自禁跟着念道:“春风又绿江南岸,明月何时照我还?”
他念完一下愣住:我尼玛这确实写得太妙了,自己吹还是不吹?
玄机居士写完之后笑道:“这个‘绿’字折磨得我夜不能寐,我是做梦也想不到,还可以将‘绿’字活用在此处。”
她脸上满是崇拜之色:“如今一看,这位公子的才情确实胜我十倍,比之温先生,恐怕也不遑多让。堪为我的一字之师啊。”
老道士拉长了脸坐下,却又无话可说,他此次到朝歌城,除了祭奠一位故友,也是来看望一下玄机居士。
当年他对玄机居士一见之下惊为天人,奈何佳人心有他念,只得将感情锁在心底。
温先生亡故后,他对玄机居士照顾有加,这咸宜观的修建,他就出力甚大,花了不少银钱。
玄机居士为温先生守孝十年,从不抛头露脸,除了温先生留下些财物,张真人平日里也资助了不少,才能维持体面的生活。
所以他才会替林隽诊治,其实也是为了玄机居士攒点家底。
感念张真人一片痴心,玄机居士曾说,如果哪天自己心中放下了温先生,没遇到能再让她动心的人,余生就愿意跟随老道士。
这不就是只在传说中存在的极品备胎吗?
昨晚咸宜观夜宴,就是玄机居士在挑选心仪之人,老道士不敢面对,才喝得酩酊大醉。
醒来之后,听说无人在咸宜观中留宿过夜,不禁大喜过望,兴冲冲就想跑过来,却遇到守在门外的秦国公林勇,万般无奈之下先去了秦国公府一趟。
张真人见此时情景,知道玄机居士已然对写诗之人极为倾心,虽然大失所望,但是心中也为她感到高兴,只是口中还是说着硬话:“妙手偶得一诗,很是寻常。不知道这人琴棋书画,其他又是如何?”
玄机居士笑道:“这位公子很是不凡,道长颇擅书画,不如看看此人书法?”
说完将一张纸递给张真人。
老道士漫不经心地接过,口中说道:“说到书法之道,世上我还没见有几人......”
说着一下瞪大了眼睛,将纸拿到眼前反复细看,两眼放光像是看见了天大的宝贝一样,呼吸变得急促起来:“这是谁人所写?”
玄机居士见状有些奇怪:“这是秦国公府的二公子林隽林文商所书。”说完脸一红,低下头去。
却听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老道士已经冲出了门去。
张真人一路冲出咸宜观,秦国公府的马车还等在门外,准备送他返程。
见老道士跑出来,车夫连忙招呼“道长,车在这里!”
老道士头也不回:“马车太慢了!我自己跑去快一点!”
喊声中瞬间就跑得无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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