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任飞打着哈欠从屋里出来,洗漱完毕走进兼做厨房和餐厅的东厢房。
餐桌上压着一张纸条,纸条旁边还有一摞百元大钞。
:医院有急诊,妈来不及给你准备早饭了,自己去外面买点吃,你孝敬给妈的礼物收下了,这钱是打赏给你的,自己留着慢慢花。
任飞苦笑了一下拿着纸条和钱返回自己屋里,在他的记忆中老妈都不知道给他留过多少张这样的纸条了。
老妈在转业前就在部队医院担任儿科主治医生,随老爸转业后,现在在县医院担任儿科主任,不管什么时候,只要急诊电话打到家里她马上就会放下所有的事情赶去医院,毕竟是人命关天的大事。
任飞很郑重的将袁雪留下的字条夹到书桌上的辞海中,还在字条上标上了日期:1991年9月17日。
袁雪有次翻字典发现了任飞收集的这些纸条,询问任飞留着这些纸条干什么,任飞开玩笑的回答:“等着秋后算账啊。”
当然,这是笑话,袁雪和任飞都知道。
其实连任飞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要收集这些字条,也许他收集的只是回忆吧。
今天要到市里去办申请专利的事情,要把自己打扮得正式一些,收拾停当,任飞拎着老爸换下来的一个旧公文包出门骑车前往车站。
途径工商局的时候,任飞犹豫了一下,骑车拐进工商局大院。
先咨询一下办公司和办厂的手续,反正也耽搁不了多少时间。
前世任飞没有过办公司或者办厂的经历,现在虽然是重生回来的,比这个时代的人多了几十年的阅历,可是对这一块他却依旧是擀面杖吹火,一窍不通。
锁好车进入办公楼,这个年代的工商局可没有办事大厅和前台服务什么的,得自己去问。
任飞盯着办公楼走廊上的一溜牌子看了半天,也没看明白自己的事情要咨询哪个科室才对。
什么业务一科、业务二科、业务三科,这些部门都是干啥的啊?咱就不能写的再明白一些么?
算了,来都来了,先问问吧,反正找业务科问问总没什么毛病。
走到业务一科门口,门开着,办公室里摆了七八张办公桌,桌后的人几乎人手一份报纸都在那刻苦学习呢。
任飞伸手敲了敲门:“你好,我想咨询一下办公司的事情。”
办公桌后的几个人不约而同的看向任飞,其中一个年轻人楞了一下飞快的跳了起来,快步走向任飞,一边走一边欣喜的喊着任飞的名字:“任飞,怎么是你?”
任飞盯着快步走过来的年轻人,只觉得面熟,愣是没想起来这个年轻人的名字。
想想也是,任飞是重生回来的,记忆已经锁定在了几十年后,而且他后来也是在南方生活,博海县一年才回来一次,现在这个快步走过来的年轻人他能感觉面熟应该已经是当年比较熟悉的了。
任飞讪笑着向年轻人伸出了手:“你好。”
看到任飞伸过来的手,年轻人楞了一下,嘭的在任飞胸口捶了一拳,骂道:“靠,这才两三年没见就跟我来这套?你小子拎个皮包就假装不认识了是吧?”
任飞讪讪笑笑,他脑袋瓜子已经开足了马力,可是真的没想起来面前这个年轻人是谁。
任飞还在凝思苦想,这时办公室里一个年轻姑娘却给他解了围,那姑娘噗哧一笑,望着任飞面前的年轻人笑道:“段学武,人家都不认识你,丢人了吧。”
听到这个名字,任飞脑子中闪过一道电光,瞬间想起面前的年轻人是谁了。
段学武,高中同学,一直是班里最调皮捣蛋的那个,高三的时候大家都在悬梁刺股准备跟随千军万马一起冲刺高考那个独木桥,只有这哥们整天捧着本武侠小说看得入迷。
结果怎样?
人家高中一毕业就进了工商局,比任飞这个又读了两年半大专的人分配的工作还要好。
为啥?
那就得问爹了。
从古至今,任何年代都有拼爹的存在,可惜,任飞老爸只会锤炼任飞,从不会为他松动一根手指头。
段学武被那个姑娘嘲笑,顿时面红耳赤,他伸手搂住任飞肩膀冲着那姑娘说道:“徐雯雯,你知道我们哥俩啥关系不?我们哥俩可是一起读了三年的高中同学。你不知道我这哥们是谁吧,说出来吓你一跳,他爸就是咱们县的任副县长。”
拼爹的人已经习惯了把爹挂在嘴边,自己的或者是别人的都一样。
段学武的话音刚落,办公室中本来还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男男女女突然齐刷刷的站了起来,每个人脸上都堆起了灿烂笑容,尤其是那个徐雯雯已经热情的把自己的椅子拉了出来招呼任飞过来坐。
被段学武这样一介绍,任飞反而尴尬了,他急忙挥着手说道:“我就不坐了,我还有事儿马上就要走,我来这儿就是咨询一下办公司需要准备些什么材料。”
这时坐在办公室最里面办公桌那个看上去像是干部模样的人已经笑呵呵的快步走了过来,离着老远就已经伸出了自己的手:“任同志你算是来对地方了,咱们业务一科就是专门面对公司和工矿企业服务的。自我介绍一下,我是业务一科的科长刘洪军,你如果想要办公司直接找我就行。”
科长亲自出马主动把活儿揽过去了,其他的那些蠢蠢欲动的科员们只好偃旗息鼓,心中却不乏有些鄙视刘洪军。
平常的时候有什么工作都是交给我们来办,自己架子端得老高,找他盖个公章都能拖你半天,今天听说人家是任副县长的儿子,你腆着脸赶紧就贴上来了,什么人啊。
任飞跟刘洪军握手,刘洪军热情的拉着任飞向自己办公桌走:“任同志来这边坐,跟我说说你准备办什么性质的公司。徐雯雯,去给任同志倒杯水过来。小段,你跟任同志是同学,也过来一起坐。”
以前任飞有朋友办公司,据说是跑断了腿磨破了嘴,哪个衙门口都要跑一圈,这个手续那个手续,这个条件那个条件的,折腾了得有小半个月,挺麻烦的。
结果现在倒好,任飞只在这个工商局业务一科坐了不到一个小时,盖着大红公章的公司营业执照就已经摆在他面前了。
公司营业执照办得这么顺利,任飞老爸的因素只是其中的一个方面,在这个年代申请办公司的手续要比后世简单多了,连个正式经营场所都没有也能把公司执照办下来,不然哪来的那么多皮包公司满大街跑。
改革开放初期大家都在摸着石头过河,这个时候说的最多的就是邓爷爷那句话:不管黑猫白猫,能抓住老鼠的就是好猫。
令任飞意外的是,他准备跑市里找相关部门申请专利的事情也不用自己跑了,不然任飞恐怕真的要跑断腿才行。
在这个年代知识产权局还没有成立,专利申请要经过专利局、质量技术监督局和工商局内设的商标局交叉审核才能通过,现在刘洪军拍着胸脯大包大揽把任飞准备申请专利的事情给包揽了下来,由内部人去运作,事情办起来必定是事半功倍,更何况还只是申请专利这样一件小事。
但是该花的钱还是要花的,幸亏今早任飞老妈袁雪‘打赏’给任飞两千大洋,不然任飞今天来工商局真的只能是咨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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