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萤暑瞪大了眼睛,惊恐地看着压在自己身上,用她的手自杀的二当家的。
“再见……”
二当家就这样说着,语气是她从未听过的温柔与善意……
她就这样愣住了,呆呆地看着其缓缓化作了光点,只剩下一团丝线……
“师傅!”
良久,撕心裂肺的惨叫这才从她口中发出。
“轰隆——”
雷声响起,齐萤暑的身体控制不住地猛地往后窜去,那团丝线就这样从她身上滚落到了地上,沾上了泥土。
“嘀嗒——”
齐萤暑摸了摸自己的脸,湿的。
【是泪吗?不,不对,他死了,我该高兴才对,哈哈哈哈哈……我怎么会哭呢,刚刚打雷了,肯定是下雨了,我该高兴才对,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齐萤暑强迫自己摆出一副高兴的样子,仰头望天,一滴雨水正好落在她的眼角,乌云层层叠叠地,黑压压的一片,像是大军压境一般,向前不断翻涌着。
雨开始变大了,雨点被风带着,如同子弹一样,不断地打在不知何时跪在那团丝线之前狂笑的齐萤暑身上。
借着风力的雨水打在身上,还是有些疼的,更何况齐萤暑她身上还因为刚刚与二当家的也是战斗,全身上下还有着大大小小的伤势还没愈合。
身上的衣物很快就被雨水浸透,变深了几度,就这样贴在她的身上,然后又因为身上还在渗血的伤口,晕出了血的红色,然后又慢慢变淡……
“爹!娘!”
齐萤暑忍不住朝天大吼着,狂笑着,但又不见半点喜意,笑脸也是格外扭曲狰狞。
雨水就这样不断流过她的脸,顺着她的下巴滴到了地上,到最后,也不知道是泪水还是雨水了……
“师傅!”
二当家死后,齐萤暑的心中并没有多少开心,更多的反而是悲伤……唯有那刻骨铭心的仇恨,她终于是放下了。
就这样慢慢站了起来,但是站到一半,她又趴了回去,身上的血已经不流了,伤口已经被雨水泡的发白。
无论是她的身体还是脸色都是惨白无比,不仅仅是因为贫血,更是因为在这暴雨之中穿着湿衣服跪了许久。
雨中齐萤暑残破的衣服被血染成了淡淡的粉红色,脚下的雨混着血形成了一摊红色的水洼。
这一场雨抹去了她与他战斗的痕迹,亦是抹去了他们之间的往事与仇怨。
齐萤暑眼神复杂地看向那团被浸泡在泥水之中的丝线,他死了,自己仇也报了,自己也该放下这一切,重新开始,区过新生活了。
齐萤暑就这样安慰着自己,但是滚烫的泪珠却还是不断地从那双粉紫色的美眸中流出,与冰冷的雨水混在一起,滴落在地上。
一股极度空虚和悲伤地感情从内心传来,独独大仇得报的喜悦之情寥寥无几。
自己似乎除仇恨早已被别无他物,自己曾拥有过许多,但就在那一天,毁于一旦。
一夜之间,她的亲人也就剩下两人季温雨这个陪她长大的贴身丫鬟。
她身上的疼痛不知道什么时候不疼了,大抵是因为她太冷了吧,已经干感觉不到了,亦或是……因为她的心已经死了吧,跟着她的师傅,还有她的父母一起。
齐萤暑就这样矗立在雨中,看着自己身边空无一人,一股难以言喻的感觉瞬间涌上心头。
白色的发丝就这样凌乱地被雨水粘在她的脸上,一阵风吹过,齐萤暑忍不住打了个冷战,纤细的胳膊就这样抱着自己单薄的身体,以图以此来找寻几分温暖。
但是这必然是没有用的,她现在手脚冰凉,身体状况更是一团糟,魂力几乎没有,跟死人比也就是多了口气。
就在她不知道怎么办的时候,一个惊喜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小姐!”
齐萤暑转头看去,正是自己的姐妹,季温雨。
她看着季温雨,强扯着嘴角露出一个极为僵硬地微笑。
“师傅死了,我杀的,我们的仇报了。”
季温雨愣了愣,强忍住内心的悲伤,将手中的伞放在了两人中间。
雨水终于不再冲刷自己遍体鳞伤的身体,齐萤暑得到了喘息的机会,但是又一阵风吹来,她再次感受到了一股寒意,身上的伤口她一放松下来,又是一阵幻痛,她不自觉地又将自己缩紧了一点,牙齿也是不断地打着颤。
季温雨连忙将自己空出来的一只手放在了齐萤暑地身上,一股温暖的魂力被她渡进了齐萤暑的身体里,同时烤干她身上的衣服,不然还是没用。
“温雨……我现在只有你了……”
齐萤暑紧紧抱着季温雨,好像她一松手,她就会变成一道烟飘走一样。
季温雨面露难色,一只手撑着伞,一只手搂着齐萤暑,眼睛不断在四周张望着。
“小姐,二当家的在哪儿死的,能让我看看吗?”
季温雨知道现在问这个不是时候,但是她必须要问这个问题,而且,必须是现在。
“就在那里……”
齐萤暑指着不远处地那个小泥潭说道。
季温雨连忙看去,发现依旧什么都没有,甚至连一点气息都不存在了,再感受了一下体内被二当家所下的禁制,在发现已经没用了的时候,她脸色一下子变得无比苍白,不比齐萤暑好多少。
“二当家的真的死了……”
【不,不会的,二当家的那么强,小姐不可能把他杀了的,不会吧,二当家的你之前对我说的不是真的吧!】
季温雨颤抖着声音喃喃道,不甘心的她瞪圆了眼睛,再次看向了那团在泥水中的丝线,但终究是一无所获。
做到这个地步,她也没办法再欺骗自己了,她浑身的力气好像一下被抽干净了,直接带着齐萤暑瘫倒在了地上。
“温雨?温雨你怎么了?说话啊!”
齐萤暑强撑着身体,将近乎脱力的季温雨抚了起来,看着她那仿佛失了魂一样的样子。
“小姐,老爷他们的死,其实跟二当家的没有关系,他反而是我们的救命恩人。”
“什么?”
季温雨把头埋进了齐萤暑的胸口,滚烫的泪珠滴下,烫的她精神一晃。
“温雨!你说清楚!”
齐萤暑颤抖着手,抓住季温雨的肩膀,让其与自己对视,眼里满是惊慌,像是抓住了什么救命稻草一般。
“不会的不会的……我亲眼看着他杀了我父亲……你说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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