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四点半,林昶与李虞跟陈越、沈峥、徐小小等几人告别,一起坐上回往富阳的中巴车。
车程约20公里,车费刚好在这个暑假调整到了4元整。
林昶和李虞二人依惯例坐到了倒数第二排的双人座上。
汽车以四五十公里每小时的速度颠簸在乡间公路上,偶有一小段一小段硬化公路破损加剧颠簸。
风从开启的玻璃窗灌进来,降低了体感上的酷热程度。
将靠窗位置上的李虞短发吹乱,奋力吹向林昶。
李虞没有拨弄头发,仍由它们乱了分寸。
眼睛瞥到旁边林昶正屈指用指背关节不时顶一下鼻头,知道是因为车上各种杂味刺激到了对气味比较敏感的林昶。
于是,李虞从腿上提起她那个双肩小背包,伸手掏出一盒拆开过的精白沙,轻巧的掂出一支递到林昶嘴边,又拿出个铁制防风打火机一手遮风一手点火:“我又不讨厌你的烟味,自己难受着干嘛。”
林昶配合的吸气,烟头火星大亮,眉眼上扬却没吱声。
李虞收回烟盒与火机,却没放进包里,顺便提到:“怎么好似忽然就有了大志向,要筹划着利用业余时间挣钱了?”
“小小都吓到了,说你冷不丁讲话有条有理,听起来眼光那么长远,好像一下子就比大家高出了个层面。”
林昶伸手夹住烟,抽了一口,烟雾很快不经鼻孔从嘴里吐出来,面上有些惬意,嘴上得意的说:“没办法,就这么优秀,也是不想以后在京城当什么新时代宫里的太监。”
知道林昶要么偶尔抽着玩要么是现在这样用烟味掩盖其它味道,可李虞看到林昶多数时候不经鼻孔出烟的操作,还是会莞尔,她笑着道:“什么是新时代宫里的太监啊。”
林昶回道:“我听人说,北上广的白领就像宫里的太监和宫女,见的世面多,却没有未来,也没有孩子,年岁到了,要主子开恩才能继续留在宫里伺候。”
李虞哦了声,似懂非懂,又问:“那你有把握吗?”
林昶摇头:“不好说,试试看呗,毕竟一切可以挣钱的行业对我都是同样的陌生。”
“你都笃定互联网了呀。”
“够新。”
“明白了,虽然新兴行业门槛可能会高,但大家起步反而差不多了。”
“你这逻辑感……现在都觉得你不选理科有点浪费。”
“嗯呐,我现在也这么觉得。”
闻言,林昶脸上没意外,嘴上却说:“大学专业不理想?哦,对,差点忘了问,你被哪个大学录取了?”
对于林昶不知道自己上哪所大学,李虞并不意外,她了解林昶有时不在意这些,笑着回答:“北师大,编辑出版学。”
“我意向的专业是心理学,可是北师大这个专业不收文科生,好在招生办的老师说大一下学期可以申请转专业或者辅修。”
林昶笑了下:“大学还能在同一个城市上学,距离也不远,开心呐~”
转而又鄙夷的叽歪:“当初喊你学理你不听,现在又多了一层麻烦流程吧,文科专业太少了,非钻牛角尖。”
其实林昶知道李虞考上了北师大,也知道她后面转心理学有费周折,后面隐约知道她一路读到了心理学博士,但两人从上大学之后交集很少,留下印象不多。
因为林昶属于梦里旁观,远到大学毕业以后的信息会更显浮光掠影,也比较粗略,大概这就叫男人的十八到二十八里面有一生吧。
见林昶说开心又提到学理,李虞忽然飞快的吐了下舌头,声音柔柔弱弱的说:“我之前怕学理跟不上嘛。”
林昶:“……”
他脑子里的信息正稀里糊涂的交汇,冷不丁看到这一幕,又胡思乱想的寻思自己怎么以前没觉得李虞的小女人状....这么好看。
李虞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刚才不太对劲,赶忙转移了话题,问起晚上想吃什么这种废话了。
以眼下这信息不通畅的情况,有想法也不一定有意义。
毕竟想吃什么需要有对应食材,手机十分稀罕,相当难及时找人。
话题转来转去,李虞还是提到了下午发生的事情:“临别之际,那么多女孩子跟你表明心意,文雅还精心准备了临别赠言,你怎么都不考虑尝试一下?”
林昶听得啧啧称奇:“原来她姓文啊,难怪那么有文化。”
“她姓刘。”
“哦,家长真有文化,名字取得真好。”
“你是不是关注错了重点?”
“什么重点?”
“我……”
见状,林昶叼上烟,慢条斯理的说:“长得也没你一半好看,行事遮掩扭捏,大学开学近在眼前,何必做无用设想,进了大学校门还会认得谁是谁?”
“万一她考上了京城的大学呢?”李虞似有不服气,故意挑刺。
林昶语气笃定的说:“本来有可能,现在没了。”
闻言,李虞扭过头望向了窗外:“你总是抓错重点!!”
话是这么说,也确实看都不看林昶了,李虞手上的动作却没停下,见烟头燃烧差不多,又轻车熟路的掂出一支烟递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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