稷下学宫每年百万新生,数量之巨,用以排名的擂台考核也需要持续二十天之久,分为五大组,每组比赛一日,直到五轮结束,按照各自胜场次数,连胜次数排序分班。
在近三千位稷下先生的调控下,能达到五胜者寥寥无几,有时一年也出不了一个,大概率会被某位大夫直接收入门下。
韩非知道,二十天之后,只有十二万学生可以入学,拥有一枚稷下学宫令牌,而他便会是其中之一。
他一定要拜师荀子,待学业有成,再报效家国。
纵使生他养他的韩国,日益衰败,却仍不曾对他的呐喊重视。
知而不言,是为不忠,为人臣者,不忠当死...这是他的坚持。
只可惜,因为宋安的存在,他的五胜之望再无机会,只能寄希望于一月后的稷下子论,可以道出一番真知灼见,被人注目。
可要他站在讲坛之上游说他人.....
难啊。
...
天上浮云白衣,须臾变幻苍狗。
酉时已过。
天地昏黄,万物朦胧,宋安也即将随章珐离开。
太平剑已经在地上等待,韩非与宋安告别。
“韩兄,若有事,一定来找我。”
“无事呢?”韩非冷面。
我才不想找你呢,虽然你丹药异果多,一个下午就吃了十几种,就好像试味道一样,也不怕吃坏了身子。
虽然你都会给我一颗尝尝,但我也不是这么好收买的。
“哈哈,那当然更好,我给你准备五香丹。”
“嗯,明早便来。”
韩非冷冷点头。
我就吃几颗,然后离开,绝不贪多。
五香丹,顾名思义,由五种蕴含不同香味的异果练成,虽然除了补充灵气外没什么大功效,但胜在味道极好。
宋安觉得有点像高配版的彩虹糖。
“那说好了。”宋安拍了拍韩非的肩膀,后者在这个下午被他这样动手动脚了几十次,早已经免疫了。
就当他乡下来的,不知礼数吧。
“不能反悔。”宋安说着,这是他来这里想交的第一个朋友,看上去冷着脸但还能耐心为自己解答一些修仙基础,可不能让他跑了。
“子君。”章珐催促道。
他们已经是最晚离开的人,再晚传送法阵都要关闭了。
“来了师傅。”宋安跳上太平剑。
章珐手一挥,韩非便发现自己回到了学舍大院之中。
章珐已带着宋安御剑飞走,化成一道虹光。
或许,他是更喜欢这样亲近的师徒情谊,也说不定。
韩非心想。
荀子那样的上大夫,可不会带着徒弟同乘一剑,飞来飞去。
真是个奇人。
韩非摇了摇头,在冷清中回到了房间。
见到舍内众人都避着自己,也不像往常一样围上来奉承,他自顾自喝了杯果酱,吃一点米饼干肉就开始打坐。
明早要见宋安不能修炼,今晚就多打会儿坐。
长夜冥冥,繁星满天。
韩非没却没有发现,自己想到宋安时,嘴角竟莫名勾起一抹温柔的浅笑。
他攀山越岭,横渡百川,心心念念能路遇稀世知音。
如大寒至,霜雪降,方知松柏之茂。
他和宋安的遇见,不也是经历大寒,霜冻,方见真相。
不期之遇,乐在相知。
这抹浅笑令他的舍友暗自称奇。
...
回到章珐宅中,宋安所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向老师学习灵术。
“我此生并未拜任何人为师,因此也没有什么厉害的法术传承给你,五行术是最基础的灵术,启蒙经典,传承无尽纪元,哪怕圣人大帝筑基时也是学过的,你学好了也可以为以后打基础。”
见到宋安眼中的热情减落,章珐抿嘴一笑。
臭小子,叫你把我练的丹药当糖吃。
“剩下能教授你的法术,也只有我自创的太平七剑式,搭配剑诀,威力更甚,你且看好了。”
宋安听到后眼睛都发光了。
“请老师演示,弟子定当牢记。”
他就知道老师不会只教他五行术。
章珐卸去太平剑上法力,在院中起势。
“天地之道所以能长久,乃上从天太一也,善教化,承五德,致太平,这第一势——”
“承负!”
章珐并步持剑前指,虚接又刺,刹那间院内光华大作。
剑尖所指的地面炸出一个锥形深坑,三五米深,土下的石块都被崩解成粉末。
宋安目瞪口呆,章珐可是半点灵力都没有用啊。
“先贤承天心而行,天者,地者,负者,上下相通,共成一势,第二势——”
“道成!”
章珐弓步斩剑,提膝又劈,顿时天地呼啸,院内树木的叶片簌簌作响。
宋安只觉得身边吹起两道不同方向的诡风,就好像在院子里形成了一个太极的形状。
几万片叶子不知何时已经悄然落下,树枝上干干净净.....
“有神,真,仙,道,圣,贤六者,皆助天治也,当理万民也,第三势——”
“六合!”
章珐歇步崩剑三击,激起天降惊雷,他剑势中居然有这对这片天地的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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