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南宋这个时代,舟山本岛共有三个渡口,沈家门却不是其中之一。
这时候的沈家门没有渡口,或者说没有设立具有一定规模的渡口,因为这个时候的沈家门只是一个小镇,并不繁华,常驻人口也不多。
这也是陈玄风在计划里把沈家门设为登陆点的原因。在预想里,黄药师在发现九阴真经丢失之后,必定首先召唤所有弟子审问,而当他发现自己和梅超风已经不在岛上之时,必定会亲自追赶。
到得那时,黄药师的首要目标一定不会是普陀山,因为对于逃亡者来说,四面环海的普陀山就是死地,逃到普陀山等于自行入瓮,无路可逃。
所以黄药师的追踪方向,必定是舟山的三个渡口,首要目标也一定会是桃花岛上离开的那艘船。
黄药师一定想不到自己二人会舍近求远、先去普陀山换船再去沈家门,他一定会尽快赶到那三个渡口,把那三个渡口追查一遍。
等他发现这三个渡口从未出现过桃花岛那艘船的时候,他才会考虑自己二人是不是在半途换船了,然后才会想到去普陀山调查,而到了那个时候,自己二人早就远走高飞了。
当然,这只是陈玄风和梅超风商定的计划,如今虽然计划不如变化,但只要黄药师一刻没有见到远坤和尚送去的那封信,他就不可能追到普陀山,更不可能追到沈家门。
陈玄风料定自己二人必定有惊无险,便也不如何惊慌,坐在船头沉默,其实是在考虑下一步的打算。
既然九阴真经已经在手,那么自然要从九阴真经练起。
可惜此时梅超风贴身带着的九阴真经仅仅是下卷,只有武功招式,却没有内功心法,包括内功心法在内的九阴总纲都在上卷之中。
虽说只凭下卷摸着石头过河或者盲人摸象也能练出个九阴白骨爪和摧心掌来,但是终究不是正途,终究难成大器。
要想像二十年后的郭靖那样把九阴真经练至大成,站在南宋武林巅峰,就必须找到上卷,上下合一,再练起来就是事半功倍。
可是上卷去哪找呢?
眼下这本九阴上卷应该是在周伯通的手上。三年前周伯通藏好了上卷,正想再藏下卷时,被黄药师夫妇把书骗走,如今也该幡然醒悟,收回上卷来寻桃花岛了。
另一世里,老顽童周伯通在桃花岛自愿受困整整十五年,直到郭靖18岁时带着陈玄风的人皮去了桃花岛、并一举学全了九阴真经上下两卷,他才戏弄了黄药师一番之后飘然而去。
根据时间推断,最近一段时日正该是周伯通来到桃花岛的时间段。
要去寻找周伯通肯定不现实,因为自己两口子都不认识周伯通,三年前师父师娘欺骗周伯通时,自己一众弟子都不在场。
没见过周伯通,更不知道周伯通人在何方,如何找得着?
或许,只有守在桃花岛等候周伯通到来才是唯一的办法,可是自己和梅师妹已经没有这个机会了,桃花岛已经回不去了。
再或者,只能去王重阳兴建的终南古墓碰碰运气,那里的一口石棺中倒是刻着一些九阴上卷的残篇,比如易筋锻骨篇,有了易筋锻骨篇就能修炼一些下卷的功夫,杨过就是这么练成的九阴真经。
只是不知此刻那座古墓是否已经被王重阳的红颜知己林朝英占据,而且要进古墓必定不能从正门进去,只能寻找那条灌满了地下水的逃生通道,从古墓里面找这条通道容易,而要从外面地表的河流来找这条通道,那可是太难了。
只有从里面走出来一次的黄蓉和郭芙才这样走成了一次,那也是瞎猫碰见死耗子一般的幸运。
我好难啊!
陈玄风想的脑仁生疼,不禁心中感慨,我这穿越给的金手指实在太弱了,给个系统不行么?
不知不觉之中,船已经到了沈家门岸边。
梅超风眼见陈玄风一个劲儿地发呆,就忍不住低声提醒:“贼汉子,到地方了吧?”
梅超风没有来过沈家门,往日里奉师命出来办事的基本上都是曲陈陆武四兄弟,冯默风太小,梅超风是女的,黄药师从来不让她们独立外出行走,梅超风仅有的离岛机会,就是跟随黄夫人前往普陀山上香。
陈玄风抬头一看,果见沈家门小镇已然在望,就点了下头,梅超风随即问道:“这三个人怎么办?宰了吧?”
杀人灭口,是计划里安排好的事情,若非发现陈玄风有所改变,梅超风问都不会问,直接就把人杀了。
没等陈玄风回答,一直在舱内凝神偷听的沈青铜却把这句话听了个清清楚楚,顿时吓得魂飞魄散。这摆明了是杀人灭口啊!这下可糟了!
沈青铜早就听说桃花岛上的人行事狠辣,没想到竟然辣到如此程度,这简直是魔鬼辣啊!
眼见座船已经到了浅水区,在这里他可不敢跟陈梅二人一较高低,万一打不过岂不是白送一条命?到时候跑都来不及了。
沈青铜也算行事果决,当下把心一横,竟不跟外面的两个手下打招呼,一把揭开了舱室窗帘,直接就跳进了海中。
他一个猛子扎出去老远,一边奋力划水一边想:你们这对狗男女总不至于为了杀我灭口浪费你们宝贵的逃命时间吧?只要老子潜回家中,喊齐了人手,定叫你俩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这会儿他发狠之下,心中所想已经不再局限于抢夺经书了,这女的长得很是不错,比五夫人还漂亮几分,索性迷倒了先奸后杀,才算出了心中这口恶气!
这边船头上陈梅二人蓦然听得噗通一声,明显是有重物落水,均不知发生了什么变故,连忙起身察看,却只看见船尾海面上一圈圈正在消失的水花波纹,梅超风奇怪道:“什么东西掉下去了?”
陈玄风略一思索便知缘故,大步走到舱室门口,一挑门帘,果见舱内空空如也,哦不,里面也算不得空空如也,床榻上面有一只麻袋,很是古怪。
于是转身笑道:“你把人家吓跑了。”
说到此处,突然觉得不对,那家伙不是说他舱室里睡的是他老婆吗?如今这舱室里哪有睡觉之人?要说此人是在听到梅超风话语之后抱起老婆一起跳海也不可能,因为他没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完成这个动作,而且那舱壁上的窗口也容不得两具人体同时出入。
这人是在撒谎!其中必定有诈!
想到此处,他随即想起来那船主从普陀山上跑下来时慌慌张张的模样,立即走到床边,解开了麻袋,单手揪住麻袋底角轻轻一抖,一位花容月貌的妇人赫然入目。
妇人仍在昏迷之中,不省人事。
随后进来的梅超风见状说道:“这家伙竟然是个淫贼!”
陈玄风二话不说,出得船舱,目光如炬看向两名船夫,两个汉子立马跪了下来,“大侠饶命,我们只是被他抓来行船的,什么都不知道。”
走出舱外的梅超风呵呵一声冷笑,“什么都不知道,那么留着你们两个就没什么用了。”说话时反手一掌拍出,船上碗口粗细的桅杆立马断为两截,上半截歪倒下来,轰然砸在两名汉子的身前。
其中一名汉子顿时吓得抖如筛糠,咚地一个响头磕在甲板上面,“女侠饶命,我全说,这人名叫沈青铜,他有个哥哥叫做沈青钢,是黄河帮帮主沙通天的大弟子,舱中是他劫来的,是沈家门何员外的第五房小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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